“你想赌什么。”

“伯父不是对B市城北那片庄子感兴趣吗,本来公私一码归一码,但如果你赢了,我也不是不能拱手相让;要是我赢了,”邵炎的目光锁住喻让,薄唇牵起志在必得的微笑,“他归我。”

喻让正欲说出口的话被阻住,好半天反应过来两个人在讨论些什么,他回神,正要讽刺邵炎脑子进水,就听解良宵淡淡应了一声:“可以。”

他以为出现了幻听。

柔靡的夜风忽然之间凛凛如刀,他脸色苍白地望向身畔之人。

“什么意思?”

“嗯?玩玩而已。”

“玩玩,你把我当什么?”

解良宵嘴角微弯,眼神和语调却冰冷:“你又把我当什么,供你回忆其他男人的按摩棒?”

喻让沉默下来,青年才撩起眼皮看看他,眸色深幽,虎牙一瞬即没。

“怕什么,我不会输。”

他随意地摆摆手,上了一辆银灰的跑车。

邵炎也钻入座驾,摇下车窗,满脸的玩世不恭:“让妹妹,等我。”

喻让站在那段赛道起点也是终点的地方,水中星,天上月,亭角灯,解良宵车窗后的背影朦胧起来,像他第一次救下喻让时,那么美,那么虚假。

太自信了。

喻让跟他相处时会有无力感,他跟温明宴一样,天之骄子,睥睨常人,生而适合做掌舵者、操棋人。温明宴是一切尽在指掌之间、没有任何要素会失控,解良宵却是全然的恣情任性,凭恃自我,无须在意任何、不必顾及后果。

喻让艳羡,且憎恶。

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能这样自信的。

一深一浅两台跑车轰鸣着冲进夜幕,灯尘熠熠里,犹如两只振翅惊飞的秃鹫。

直道间,邵炎那辆车追风逐电一般领先在前,银灰的跑车紧咬在他车后十来米的位置,流线起伏,似雪狐追猎。

进入第一个大弯道,两辆车在高速的奔驰下依次甩尾,几乎是漂移着??过弯心,距离拉近,看台上响彻狂欢的惊叫。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宋知津问了一句,看向喻让,又皱眉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事。”喻让遥遥望着赛道,眼里无神,语气平静寡淡,“谁会赢。”

宋知津发怔地注视他片刻,总觉得这个问题不像在问自己。

他还是考虑了一下:“他们技术我不清楚,邵炎那台车是专人组装的,跟一般跑车不在一个档次,不过他刚比过一场,体力上应该有所消耗。”

他话音刚落,一个险峻的发夹弯后,解良宵的车如同被镜面骤然折转的强光,猛地甩开了鸦群似的黑色,疾射向下段路径。

被甩开的跑车过弯加速中剧烈颠簸,差点撞上土坡,后轮在沙石缓冲区碾轧出刺耳声响。

“有点东西,”宋知津感叹道,“不过也是稀奇,解二居然会跟人比这个。他那种人,什么都不爱沾手,家里那揽子事全甩给他哥,我还以为他没什么胜负欲呢。”

喻让没说话,赛道映在他荒冷的瞳心,像水底下沉的刀戈。

激情在速度里燃烧,这一场心血来潮的飙车远比刚才的赛事来得炽烈,在时速超过一百六十公里的张狂之舞中,观众如滚水般沸腾起来。一直在说话的宋知津注意力也被牵引到赛道上,禁不住叫好。

急速追逐之下,性能优劣开始暴露,银灰色的跑车制动衰减,微不可察地慢了下来。邵炎则似乎愈发手热,座驾仿佛雨燕穿梭在银河,每一个转向和过弯都凶猛漂亮,很快将解良宵甩出一大截。

“可以啊,上次看到这么精彩的飙车我记得还是那次”宋知津突然收声,意识到提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