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嶙峋的肩骨支起,微驼着背,像被雨淋湿的大狗,浑身透着丧气。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

喻让心底默叹一声,说:“没有人能在你的处境下,比你做的更好了。”

“那为什么”

“宁潇,对不起。”

他截住了他的话头。

在一个人剖露心迹的时候,得到的如果不是接受,任何安慰都于事无补。

“还没聊完?”解良宵从卧室里出来,去冰箱拿了几盒酸奶,问他们,“喝吗?”

喻让不忍再看宁潇的表情,站起身说:“我们走吧。”

“现在走什么,宁潇不是买了菜。”

喻让蹙眉,语气加重:“你别太过分了。”

解良宵撕酸奶盖的手一顿,遥遥望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吃顿饭都叫过分?”

他将冰箱门不轻不重地带上:“还是说,我不该问你喝不喝酸奶?”

宁潇攥着拳头死死地盯着解良宵。

喻让一言不发,拖过行李出门。碎发遮住了解良宵的眼神,他跟上去,顺手将整盒酸奶摔进垃圾桶。

宁潇追了几步,喻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他的眼睛瞬间涌上涩意。

他想说什么,却没有资格再对那个人说了。

解良宵在楼道里拉住喻让手腕:“走这么快?”

喻让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好像不适合住在一起。”

“他对你有想法,你希望我是什么反应?”

“你非要这样?”

“不这样他怎么死心,我说过了,你才是在害他。”

“是,你说的对,可他把你当朋友”

解良宵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看看,轻笑:“现在不是了。”

他将短信页面展示给喻让。

明天我会从这里搬走,我们再也不是朋友。如果你敢欺负他,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喻让心口起伏,浸上了难言的酸楚意味。

“走了。”解良宵从他手上接过行李,牵住他。

他问喻让:“我听见他问你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你不是说他很好么。”

喻让垂着眼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太简单了,因为他不是因噎废食的人。却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解良宵睨了一眼他,不经意似的:“刚刚看见你把那幅画也装进来了。”

喻让脚步微顿,视线转向他:“我不会再留着的,只是总不好放在这里。”

解良宵望着他,眼神微深,慢慢勾起嘴角。

解良宵目前的住所也在学区附近,公寓顶层打通成套间,灰绿色墙壁,樱桃木家具,明快浪漫的美式风格。

喻让很触动的是,他居然已经给自己改出了一间画室。也就是说,他们旅途的后半程刚开始,他就安排人动工了。

那间画室是撤掉了原有的布置重新装潢的,还有淡淡的气味没散去。湖蓝壁纸,水磨石地面,陈设简约而优雅。

他自己给楚砚准备过画室,看得出来很多地方花了心思。

他花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画了回来后的第一幅水粉。

一只手,一场繁灯如昼的夜。

他去销假上班,解良宵在家里腻了几天后,也去了学校。

喻让知道解良宵是A大的,商麟跟他提过,说解良宵不怎么去上课,却是那种一点就通的聪明学生。不过他以为他该是即将大学毕业,家里有安排,才有这么多空余时间在外面玩。没想到他已经在念研二了,还是计算机专业。

喻让看到他戴着防辐射眼镜在电脑前做课题的时候都呆住了,总感觉画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