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些什么,还有股类似水果逐渐腐烂的气息。喻让胸闷得厉害,慢慢把被子推到旁边,盖了自己带的毯子,侧身躺下了。

他将下铺换给了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头子,睡到了最上面的床位。火车卧铺空间的逼仄像是要把人削成小棍塞进火柴盒,只待取用时重重摩擦过尘世的红磷。

他好多年没坐过火车,记忆里那个玩具箱一样的铁皮匣子褪去了童年滤镜,陈旧又斑驳,很容易让人对接下来的旅行也打不起精神。

太冷了。他睡不着,起身爬下床铺,把白天里在餐车上买的牛奶用开水烫了会儿,坐到窗边一边焐手一边啜饮。

车厢里呼噜声此起彼伏,没拉上的帘子森森地照进一点月色,如潺清的渠水。

喻让出神地望着窗外飘逝而过的荒畦枯水,像看老电影里一个失焦的长镜头。

他要去的是Z城,一个古老而时新的南方城市。发展到极致的旅游文明傍依着未开化的蛮荒,反教人生出一丝神往。

总共是六天的车程,火车供电不稳定,他只带了一个移动电源,也就尽量不用手机,累了去床铺上躺一会儿,大多数时间在窗边坐着,对着外头单调的风景发呆。

偶尔有人过来跟他攀谈,他礼貌笑笑,没什么说话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