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潇睫毛颤动两下,也不知怎么回事,呼吸都乱了几分。
那只手顺着他的下颌,柔情款款地滑至脖颈,他正愣神间,被一把揪住领子拉下,跌扑在喻让身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安静下来,喻让盯着他的脸,朝他笑了笑。
他们凑得很近,于是那笑快碰到宁潇眼底。
就好像一片春樱落在眉睫上,教人贪看,不忍心惊扰。
还不等宁潇反应过来,一双手便如同勾魂的锁链,缚住了他肩膀。
身下人微微一仰头,吻住了他。
2.
喻让讨厌乔瑜,几乎是从这个弟弟出生的那一刻开始的。
六岁的小孩子,徘徊在病房外,风从走廊穿过,在他耳边摇荡着,一盅零碎的啼哭声。
白衣的护士姐姐走到他旁边,问:“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他想起继父的狂喜,妈妈虚弱而欣慰的笑容,便宜哥哥怜悯的一瞥。
料峭寒意一点一点攀上来。他好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外人。
每当回忆童年的时候,那个男人的死都不是那么真切。反而是一些琐屑的、没有意义的事情,在脑海挥之不去。
比如他一直记得,陪妈妈逛街时,怕她太辛苦而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妈妈一边夸他懂事,一边用空出来的手抱起撒娇的乔瑜,哼着歌向前走了。
后来很多年,喻让都生长在这个弟弟的阴影下。
喻让大学时第一次谈恋爱,是个幽默风趣的男孩子,不见得多喜欢,只是和他在一起,人好像也变得开朗起来。
那男生的父母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向,喻让却没有避讳地带他出入自己家中。
没多久,他看到了男友和乔瑜在自家花园里亲吻的场景。
从来这样,他是哥哥,所以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是,“他还小,他懂什么呀,你就让一下弟弟嘛。”
何况这个弟弟那么讨人喜欢。
乔瑜对他来说,是不折不扣的掠夺者。就像邻近的一棵桉树,芳香茂盛,嗜水嗜肥,汲取了这片土地所有的养分,明明白白地教他不好过。
喻让常常想,那年生日如果他不要那个蛋糕,会怎么样呢?
那就没有乔瑜没有乔瑜,又会怎么样呢?
可没有乔瑜的话,他还会遇到楚砚么。
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太多画面,酒劲突然上来一般昏昏沉沉。
他半阖着眼,一下一下在宁潇的唇齿间啜吮着。
宁潇手里的酒早就泼到了两人身上,攥着的杯子不知什么时候跌落在地毯。他涨红了脸,手强撑在沙发上,想要和喻让保持距离。紧挨着他的唇和身体都那么柔软,反而让他显出无所适从的尴尬来。
空气中热度节节攀升。
那个人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抬起腿,蹭到了他胯间。
感觉到下/体的变化,宁潇浑身烧着了似的,猛地将人推开。
两人唇间牵着的一道银丝,就这么垂落在喻让殷红微张的唇畔。
喻让没什么表情地望着他,慢慢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上唇。宁潇见状慌乱偏过头去,余光又瞥到那人站起身,抬脚向他靠近的样子。
他狼狈地往后退了几步,沉着气硬邦邦地说:“我不会出卖自己的。”
喻让闻言停顿下脚步,嗤笑了一声,擦过他的肩膀往洗手间方向去了。
宁潇咬了咬唇,僵在原地。
宋知津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脸色冷淡少许:“他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先回去吧。”
宋知津跟着进了洗手间,看见喻让正掬着自来水漱口。
脱下外套,喻让显得有些单薄,甚至是一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