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那?日,学政不知从何处来,叫了个小厮过来传话,请瑜生到边上一辆朴素的?马车上叙话,小厮禀报的?时候,瑜生并不知道是何人叫他,只是说大人有请。
他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
学政坐在马车内,笑着说:“进来说两句。”
瑜生连忙见了礼,“学生见过学政大人。”
学政笑着摆手,“院试已过,不必再称学生,往后考到京城,有幸到殿试,你就是天子门生了。”
瑜生苦笑:“只是乡试就已经落榜……不敢想以后。”
“生不才,辜负大人厚望。”
学政面色严肃起来,声音也压得极低,“我素来欣赏你的?学问?品行,于是也关注你的?科考名次,这次你落榜后,我颇为讶异,暗地里找考官里的?一位旧相识打?听了下,方知你的?卷子因沾了水渍,字迹模糊不清,被弃卷了。”
也就是说零分处理?,算是废弃的?考卷了。
“因卷子被雨淋湿,也不知道你答了什么,其中种种我都探查不出来。”
“最后一场考试是下了些雨,你可是未保护好卷子?”
瑜生更惊讶了,他没想到会出这样?的?茬子,“我未婚妻素来细心,她给我准备了油布带进考场,我仔细地裹好了,交卷前还仔细检查了一番。”
学政叹了口气,“莫非是运气这么不好,在押送卷子到阅卷室的?时候淋到了雨水?”
瑜生只能摇摇头,历年来也确实有这种情况,一旦遇到这种也没有重?新补考的?机会,考生只能自认倒霉。
学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不要气馁,做好重?新再考的?准备,“出了这样?的?事,焉知是祸不是福?你好生读书,把学问?再学扎实些,心性沉淀沉淀,日后也定能一举通过……我再托人打?听打?听。”
瑜生一听,对学政的?欣赏和提点,感激不已,“学生惭愧,劳大人费心。”
他心里也沉了沉,知道遇上这样?的?事,学政就算想插手也基本无济于事,因为这种已经超出了学政的?职权范围。
乡试历来干系重?大,是选举举人,从举人到进士的?一道鸿沟,举人老爷有诸多特权福利不说,还有当官的?机会,还要再考的?话还有机会取得进士,进翰林当大官。
这样?干系重?大的?考试,都是京城直接另外指派主考官和副考官一干人等的?,而且是临了考试前,才知道哪个大臣去当主考官,又?是当哪一省的?考官。
学政只负责一省的?人文教育,以及院试和取得乡试资格的?科试岁试,超过这个范围,他便是有心也无力。
瑜生也不想连累待自己这样?好的?大人,就说道:“学政大人不必费心,生只是没有这个命罢了,前头取得三元,这场落榜,想来是把运气用?在了前头,生还年轻,下回再考也来得及……”
瑜生这两天已经慢慢想开,他觉得自己仍然有些“自负”了,自小被赞誉神童,走到哪儿?都受到夫子偏爱,人人夸他学问?好,他又?取了三元案首,就认定自己一定能通过,这样?的?想法固然是基于对自己学问?的?自信,但未必不是一种自负。
通过这事儿?,他想法改变了很多,没有什么理?所当然之事,才能从容面对这种意外,不至于一遇上挫折就折戟消沉。
“你能这样?想最好,年轻人摔了跟头不要紧,重?要的?是,得有这股再爬起来的?劲儿?。”
大约两盏茶功夫,瑜生从学政马车上下来回到自己的?马车。
今秾问?他学政都跟他说了什么,小郭先生也好奇地看着。
瑜生就把学政打?听到的?说了。
小郭先生恍然大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