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卷子。”他指指:“没有问过你作业怎么写吗?”

“没有啊。”我摇头:“她们问我写完没,我就说写完了。”

“那你遇到不会的题呢?”

“编呗。”

“他们呢?”他撇撇头。

“他们……忙自己的啊,爸看电视,妈做饭。”我说:“问他们也不会啊,再说我问……问过……他们还说是我上课没好好听。”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摇摇头。

“你笑什么?”我问。

“没什么。”他转转脖子:“就是感觉挺可笑的,来,继续。”

“噢。”我做好准备,认真地看着卷子,他却迟迟没说话,我一抬眼,发现他在看我,目光深邃,我嗯了一声:“怎么了?”

他摇摇头,看着卷子,却依旧没说话。

我莫名,歪头看他:“怎么了哥?”

他还是不说话。

我急了,抓他的胳膊,非要他面对我:“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

他握着黑色中性笔的手猛然松开,语气很轻,但语速很慢:“徐秒,你想考好大学吗?”

我看着他专注甚至有些深情的眼神动动嘴,说不出话。

“我……我不知道。”我低下头。

“你知道。”他抬起我的下巴,温柔地引导我:“告诉我,想,还是不想。”

“想……肯定是想的。”我搅着手指:“但是……”

“没有但是。”他翘翘嘴角:“只要你想,哥就能让你上。”

我呆滞,好半天,听到自己的声音:“啊?”

那天晚上他没有再说什么,但我却察觉到了他有什么计划,又或者想法。

直到我看到他买的快递。

从初中到高中,所有学科课本。

我呆若木鸡,他朝我眨眨眼。

“这是……你要给我补习吗?”我问。

他摇头:“这是我要学的。”

我瞪大眼:“你?学?”

他嗯了一声:“很多东西我也忘的差不多了,我教不了你,就算能教你,也不一定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啊,但是……”我感到不可置信:“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为什么觉得无聊。”他晃晃书:“我觉得我在干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我愣住:“有意义?”

“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他点点太阳穴,笑笑:“没有什么是哥解决不了的。”

直到卧室门关上,我还在回想这句话。

我上初中的时候,因为内向,总感觉自己被孤立,也越发害怕和别人相处,倒不是不能主动说出那句你好又或者可以一起玩吗,是怕承受今天还一起玩的人,第二天就不再理自己,去找别人玩的结果,我总会想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是不是哪件事让对方不高兴了,越是这样,就越抗拒和人相处,哪怕是对方主动,也非常小心翼翼,甚至想逃避,而当别人找我说需要我做哪件事,我又不会拒绝,哪怕让自己很为难。

那个时候的徐译上高二。

他不喜欢上晚自习,天天逃课,穿着校服,斜背着包,靠在一棵大槐树下等我放学,垂眸玩着游戏机,又或者看着漫画书,好看的像一幅插图。

但他也不是经常等我放学,只是偶尔,大部分时间,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妈给他零花钱,但没有给我,所以每次他来我都很开心,因为他总是能给我买各种各样的零食和小玩意儿。

还会给我钱。

那个时候的初中生有零花钱简直爽的不行,可也就是这样,我遭遇了我人生中第一个,在我当时看来,简直是天要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