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有些独的人,不愿与他人过多接触。这跟我的生长经历有很大关系,因为我从小受欺负,所以很难相信别人,或者与他人保持一段良好的友谊关系,受过的伤害让我不相信会有陌生人真的愿意对我好。

但我又清楚地知道,无论对方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不要一味拒绝他人的示好,不要让对方感到尴尬和难堪。我并不想伤害谁。

所以当真心话大冒险轮到我,而我不想回答那些有关成长的刁钻问题,选择大冒险,却被指名和一个人打电话说我想你了时,我愣住了。

我不知道打给谁,但我的脑海里又瞬间闪过他。一个电话而已,我想,打给他总比打给别人好,何况还可以解释。但摁拨通键时我的手抖的不像话,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所有人都在看我,我感到喉咙干涩。

电话接通,他声音低沉,语气有些讶异,但刻意压低又显得缠绵温柔,他问:“怎么了。”

我哽住,喉咙干涩,握手机的手不停收紧,甚至感觉眼前都恍惚了一瞬,我太长时间没听他的声音,就像一直在沙漠中流浪的人,自欺欺人的望梅止渴,知道眼前的绿洲是假象,但伸手,却真被微凉的水触及。

“我……”我低头小声说:“我想你了。”

沉默,无休止的沉默,我听到自己的心剧烈跳动,令我感到难堪和羞耻,我瞬间挂断电话。

同学们起哄过去,我颓然地靠着椅子,握着手机的手出了汗,我抽张纸,看向窗外的夜色。

小时候我精力旺盛,不喜欢睡觉,经常爬上他的书桌看窗外的星星。我哥没办法,只能拉着椅子坐旁边,抱着膀子,抬抬下巴说:“这个叫小笨蛋看的星星。”

“没有星星叫这样的名字。”我反驳。

“怎么没有。”他皱眉,伸手挠我:“我说有就有,哥的话都不听?”

我怕痒,四处乱躲,嘻笑着掉进他的怀里。

他搂着我,下巴放在我的肩膀,双腿翘在桌子上,闭着眼。

“你困啦。”我扭头看他。

他摇摇头,故意装着强打起精神:“我困什么啊,我不困,我一点都不困。”

我呸呸两声:“那睡觉吧。”

他瞬间睁眼,抱着我站起来:“好嘞小祖宗,睡觉喽。”

我小时候不敢一个人睡觉,总是拉着他和我一起,他嘲笑我胆子小,但一到晚上就抱着枕头来到我的卧室,躺在我旁边,我睡里边,他睡外边。

第一次我很兴奋,睡觉不老实,他摁住我的两只手,把我扣到怀里,困的不能自已,但依旧好脾气地说:“不闹了乖,睡觉。”

纵然我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但我依然觉得那是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因为我有很多特权,我懵懂无知,肆意妄为,我哥带给我的好,他一个人,就能抵得过外界给我的所有伤害。

我爱我哥,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太念旧了,所以我很难走出来,很难向前看,很难跳脱曾经的幸福时光,我的感情却随着时间的推进,生出了不该有的萌芽,我用手捂住,它从指缝中冒出来,我用东西盖住,它却破壳而出,我只能捂住自己的双眼,佯装看不到,看不到,就不是我的罪恶。

我哥会爱我吗,我无数次想这个问题,每当在家,路过他的卧室,我都会不由自主停下,很明显,他爱我,我感受到了他的爱,但我们的爱不一样,这个世界上的爱都统称为爱,但形成爱的原因却千丝万缕,错综复杂,我不会和我哥讲,因为我自己都讲不明白。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清晨,我就见到他了。

他拉着行李箱,站在客厅中央,我妈手里的盘子应声而碎,我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愣在原地。

“你怎么突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