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永娴将手中酒杯的酒一饮而尽,她仰天大笑道,
“重新生活?如何重新生活?”
“你可知萧承言毁掉了我所有的少女情怀,我如今心思已经深沉枯萎如老妇,那般热切的爱慕最后竟然也会化为厌恶,这世间的一切想来也都是如此,人啊,不该那般单纯...”
她的眼神空洞地看向远处,带着某种心碎,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日不该在母后面前多嘴,若非如此,何至于...母后死了,哥哥死了,父皇对我也弃之敝履,我...呵呵呵....活得真是不堪啊!”
泪水毫无征兆地划过了永娴公主的脸颊,她伸手胡乱抹去,脸上一片落寞。
乔清舒望着这一幕,喉头也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永娴的苦楚她能理解,但是却想不出法子来帮她,若是一个人已经对生活彻底绝望了,那么她便再无好好生活的可能了。
望着满地的杯盘狼藉,和不远处嘻嘻笑闹的面首,似乎醉了睡了也不是一件坏事了。
“舒儿姐姐。”
远处有人叫她,那人缓缓走近,是永林公主。
她望着这一幕并不吃惊,因为已经看过无数遍了。
同永娴请了安,便站在了乔清舒的身旁。
永娴淡漠的笑了一声道,
“本宫也乏累了,要回去了。”
说罢晃悠悠地起身,在几个面首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望着永娴远去的背影,永林叹息道,
“我劝过好多回了,但是她好似有自己的固执。”
乔清舒拍了拍她的手道,
“咱们走吧。”
同永林回来她的寝宫,因为正在准备婚礼,整个寝宫也是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
将殿门关上,永林笑着让座,
“舒姐姐快坐。”
永林的性格就要柔顺可爱的多了,当得知自己非皇帝亲身之后,也担心害怕过一阵子,但是后来萧知节给她吃了定心丸,她便也不再忧心,依旧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卑不亢。
老皇帝也念着旧情,给永林置办了很体面的嫁妆,这在永林眼里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她很满足,也很开心,欢欢喜喜地置办着准备结婚。
当得知乔清舒要来见她的时候,她以为是萧知节的意思,来帮她送送嫁。
乔清舒拉着她的手笑道,
“好在嫁的是白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日后等你嫁过去了,我们也好多多走动的,若是我那哥哥恼了公主,公主只管告诉我,我定整治他。”
永林只是娇羞地笑着。
乔清舒环顾了一番屋子,就见屋子的暗室内好像立着个牌位,她有些好奇,但也不敢贸然上前。
永林看出了她的神色,将她拉近道,
“是我母妃的牌位,我自己私自设的,等我成婚后,我会带去夫家供着。”
那是咸德贵妃的牌位。
永林虽然不是咸德贵妃亲生的,但是母女两人的感情一向都是和好的。
生离死别,总是让人伤感且难以忘怀。
乔清舒握紧了袖子中的翡翠玉佩,到底是拿了出来道,
“这玉佩你收下吧,算是给你的添妆。”
永林的神色从哀伤一下子转为惊讶,她用一种极其吃惊的神情望着乔清舒。
这玉佩是母妃下葬时,她亲手系在母亲的腰上的。
她顿时就明白了什么,但是她什么都没说,脸上落寞的神色消失了,露出来一些淡淡的笑容。
她什么也没问,乔清舒什么也没说,但是从彼此的眼神里也都读懂了彼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