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决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不再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盯着手上的抑制剂,像是要把它雕出一朵花儿来。

冰块儿太冷,手掌快要被冻僵,我换了只手,发尾被融化的水沾湿,随口问道:“omega和alpha的抑制剂有什么不同吗?”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透出了几分茫然。

我本就是随意一问,没成想会是这种回应。

林决明手指紧了紧又松开,说:“好像是……针短点,omega的腺体离皮肤表面距离更近一些,所以不用这么长的针。”

也是,这就是alpha为什么能够刺破omega皮肤,在腺体上上留下标记的原因之一。

放下冰袋,我从他手中接过了抑制剂。

触碰时,我才发现他此刻的手掌一片冰冷,明明先前扶着我的时候还是暖和的。

还不等我开口,林决明已经先一步站起来朝外走:“我去给你买一瓶水来吃消炎药。”

目送着林决明离开,我把针管中的空气推出,抿了抿唇,将液体推入腺体之中。

药房给的处理信息素的都是强效抑制剂。

就像是浓酸被注入体内,我颤抖着手指尽快地将所有内容推尽,随后拔出针管,身体痛得滚落在地,小臂撑在地面上,控制不住地龇出了犬牙,涎水滑落。

瓷砖光滑,我看到了自己狰狞的脸。

对于林决明此刻的离开,我竟感到有些庆幸。

幸好他走了,幸好他看不到此刻我狰狞的模样。

我就是一个间于alpha与beta之间的怪物,腺体对抑制剂的反应格外大。

要是当时林决明触摸到我的皮肤,就会发现我此刻浑身都是滚烫的。

即使腺体发育不全,我也终究是一个alpha,酒吧里的omega信息素多多少少对我有些效果。

在他背着我的时候,腺体就暴露在我的面前,毫无遮挡,有一瞬间,我是想要咬下去的,对他进行标记,使自己的领地里出现为我所有的omega。

但幸好理智还算在线,将我从悬崖边拽了回来。

瓷砖上的花纹在眼前都被扭曲,我攀附着爬上了床,将枕头和另一个抱枕圈过来,筑成了一个安全的巢穴,把自己安放在其中。

特意留着房间里的灯光没有关,想着等林决明回来再合眼。

结果不知是因为这抑制剂,还是先前的酒精终于起了作用,几乎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坚持住”的心思,就昏了过去。

明明我喝的是低酒精度的酒啊,脑海里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很混乱的梦,回想起了在alpha学习会那次被信息素入侵,想起了福利院院长老头儿第一次教我如何使用抑制剂,一会儿又变成了林决明伏在栏杆上时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下面的唇曾吻在我的脸侧。

下一刻,我出现在了夜海边。提着一盏灯,逆着逐渐上涨的海水,焦急地喊着林决明的名字。

背后警笛长鸣,喇叭中在劝解着我不要在往前一步,否则我就要成为海面上的泡沫。

我不理不顾继续向前,海水逐渐淹到了我的下巴。

眼前看到了一团黑影,我扑腾着过去,鼻腔里都是酸涩的海水。

我一手提着灯,一手划开水面来到黑影的身边,手指拨开他湿透的发丝……

昏黄的灯光下,那是我自己的脸。

“我”正闭着双眼,即将迎来一场鲸落。

“……沈芥,沈芥!”耳边的声音愈加清晰,世界颠覆,海水都被收进头顶的刺眼灯光,瞬间没有了踪影。

我想坐起身,结果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以一个十分奇怪的姿势将我缠绕了起来,不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