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我回过头朝着尤嘉文合掌,无声地说了句“感谢”。

感谢他让我听到了好歌,也感谢他让我学到了很多。

尤嘉文的视线在我与林决明之间流转了几回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挥了挥手和我道别。

出了酒吧,林决明便没再和我说话。

灯火通明的维多利亚港边,林决明攥着拳头闷着头朝前走。

我和他身高相近,没什么步长优势,一开始还能勉强跟上他,后面就只能捂着胸口缀在林决明身后,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

夜深了,海风吹在身上很冷,鼻尖萦绕着咸腥的气味,肺部疼痛,连带着胃里也在翻搅。

我不再向前追赶,跌坐在马路牙子边。

林决明大概是注意到我的止步的,回过头看了我几秒,就当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时,他就不管不顾地超前走了。

救人不救到底啊。

靠着一盏路灯的金属灯杆,给颈后发烫的腺体降温。

不远处灯塔的灯柱转动,照耀着夜间黑色海面的航路,船舶驶过推开水波的声音不绝于耳。

海水翻涌的声音让人感到平静,思绪四处翻飞。

不由得想起之前林决明所说的最优美的死法,在夜海中“鲸落”,又想起一些关于死亡的话题。

酒吧里的人、灯塔里的工作人员、船上的船员,他们都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林决明也有。

他们会有人关心,有人照顾。

即使未必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可还有那无法断绝的血缘纽带。

林决明的父母虽然不关心他,但会给我打电话,也许是害怕会承担什么责任,不过这也是另类的一种血缘纽带。

而我,若是哪天走丢了,不见了,大概也只有陈盛他们会记得我吧。

林决明呢?林决明会记得我吗?

他已经打算去找另一个心理医生,等到他有机会见到更多优秀的alpha后,他还会记得我吗?

发烫的腺体感受着金属灯柱的冰冷,降下了一点温度,感觉这灯杆都被我焐热了。

明明是六月的暑天,海边的夜晚竟有些冷,寒冷都刺进了骨头,骨缝叫嚣着酸意。

扶着膝盖尝试着站起,发现还不如刚才就坚持着走下去,这样一坐下来歇息,反而是迈不动步子了,稍微动一动,腺体那里就尖锐的痛,连带着全身的神经都像是被灌了酸。

最后还是颓然地坐了回去,掏出手机,打算打个车。

这里离最近的医院不过两公里,叫救护车似乎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手机消息弹窗弹出了一条新闻简讯,正是在说先前酒吧所发生的事情,目前嫌疑人已经被捕。

其中提到,“在社会正义人士的帮助下”,警方成功逮捕到嫌疑人并制服。

想到“社会正义人士”这个词居然指代的是林决明,我忍不住在马路牙子边笑出了声。

“明明是个恶劣的小坏蛋。”我轻声道。

轻轻弹了下屏幕上拍的一张十分模糊的现场照片上,代表着林决明的黑色身影。

“在说谁呢?”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回过头一看,某“社会正义人士”正倚着围栏,一手抓着面罩正往口袋里塞,另一手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白色塑料袋。

黑色的衣服裤子和夜海融为一体,我浑身都为之颤了颤。

莫名像之前总在电视上看到的魔术,魔术师只要弹一下画像上的花啊鸟啊,下一秒就变成了实物。

而我更厉害,我直接“弹”出了一个活人。

有些心虚地将手机熄了屏,我说:“你怎么回来了?”

林决明一挑眉毛:“难道你觉得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