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自闭症儿童都是可以做到直接出门旅行的,在此次行程之前,我们给他们做了QEEG脑神经反馈以及ADOS-2等等一系列评估,最终才敲定了人选。

地点敲定在了西贡码头。

港市最近天气有些阴晴不定。

海水就像是天空的爱人,天空蔚蓝是它也透蓝,但当天空哭泣时大海也同样不会开心。

今天运气还不错,天气虽然不是阳光明媚,但应当是不会下雨的。

和同事们一起带着孩子坐上包车,出发去西贡码头。

光是这件事就不简单,住在星星的孩子们有着自己的世界。

他们就像是小王子养在玻璃罩里的玫瑰花,脆弱但对自己的世界感到满足。

一个小男孩正在执着地把面前所有的玩具排成平直的一条线,同事告诉我,他每天都会重复这样的动作,只要有人打断他,就会开始尖叫。

“你们先去带他们找好位置,我来和他说吧。”我对同事们说。

我只是不负责这个板块,但不代表着我对这方面一无所知,只是读研时研究的方向不是这里而已。

在他面前蹲下身,让我的视线与他同高。

“你好小庄。”

小庄只抽出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继续手上的动作,轻轻“嗯”了一声。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在让我的朋友排排队坐好。”

“你最喜欢里面哪一个呢?”

小庄手上动作不停,但是语言沟通还算流畅。他会认真地帮每一个玩偶摆好造型,坐直,将双手贴在两边。

闻言他指了指放在他身边的一只小狐狸玩偶:“喜欢小狐狸。”

我觉得,小庄真的是一名小王子,短暂地来到地球上,身边还有着一只陪伴他的狐狸。

“那带着你的朋友去海边玩好不好?”我语速很慢地说道。

等了几秒都没有回应,我已经做好了被爱答不理的准备。

他突然转过头,问着身旁的小狐狸:“你想去海边吗?”

须臾他转头看向我,认真地说:“它说想看,可以让它坐在我旁边吗?”

我露出了笑容,如果是小时候我收到了林决明送来的史迪奇公仔,我也会把它当做自己的朋友,带着它一起出去玩。

尝试着将手摊在他的面前,我说:“当然可以。”

小庄点了点头,将小手放在了我的手心。

我带着他上了车,俯下身为他和公仔分别系上了安全带。

他轻轻搂了搂我的脖子,以表示感谢。

“要不你转来自闭症科室吧,我和他相处这么久,他到现在都不正眼看我。”一名alpha坐在我身边猛汉落泪。

“是你长得太凶啦,怎么能怪小庄呢?”沈茴为小庄辩护道,“小庄才六岁,对我也很好的。”

沈茴拍了拍alpha的肩以表安慰,转过头来问我道:“你有没有发现小庄有什么特别的。”

我摇了摇头。

“小庄是一名全色盲患者,他的世界里只有黑白灰。”沈茴叹了口气,“我们怀疑他未必是自闭症,只因为色彩限制限制了认知导致发育迟缓。他会说话,只是不愿意说。”

发育延迟和自闭症常常是相伴相随的,区别是发育延迟随着成长会慢慢变得正常,但自闭症永远不可能痊愈,能做到的只有干预。

心中酸痛了一刻,我说:“希望他只是发育延迟而已。”

沈茴把语气说得更坚定了一些:“一定就是!我觉得小庄的话已经越来越多了,一定只是之前词汇量比较少才导致话少的!”

“他叫什么名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