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服务生离开,我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你的脑回路了,所以你前些年觉得,我在沈芥身上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可能落得一场空,心里不甘心所以……”

林决明的脸肉眼可见地涨红了:“我们以后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见他慢慢恢复成了我熟悉的模样,我轻笑一声,坐直了身子说回了他一直迷茫的问题:“就像我一开始所说,谁会一点变化都没有?偶尔想想这些是好的,唯一的错误就是你在顺着错误的人和对方错误的思考模式想下去,这个理论模型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服务生将表面烤得焦黄的焦糖炖蛋端了上来,陶瓷碗与桌面上的玻璃触碰发出声清脆的响,香甜的气味瞬间弥漫在周身,让人紧张不起来。

我将其中一碗推到他面前:“所以,你不如先想着现实点的问题,比如……以后要没有钱了,可怎么生活啊,大少爷?”

将“大少爷”这个称呼故意拖了长音,我就着林决明涨红的脸下饭。

炖蛋本身就甜,再加上表面的焦糖,可以填平所有烦恼带来的苦。

好一会儿,林决明埋下头,一勺一勺吃着属于他的那一份甜品,很小声地说:“谢谢你,沈芥。我这辈子唯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你。”

我假装没看见他手背上随着话语滴落的眼泪,告诉他:“没关系。”

离开餐厅的时候,看到隔壁新开了一家便利店,便进去随便看看,想着要不要带一份纪念品回去。

但既然开在这个巷子里,就说明这里的受众多是当地的居民,以日用品为主,唯一的特产应该就是上面有繁体字,而且一看产地多半只是内地特供来的。

在货架的一角,我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事物。

“还记得凤梨罐头是什么味道吗?”我转头问一直紧紧跟在我身后的林决明。

他歪着头想想说:“只记得酸酸甜甜的,但是比起新鲜凤梨偏软。”

我俯身仔细看了眼日期,见是前天才生产出来的,便说:“突然想再吃一次了,买一罐吧。”

晚上回到旅馆,这次黎少祺不在,只有老徐坐在前台盘一串看不出价格的珠子,一看到我就笑眯眯地点点头,再朝后一看,看到了在我身后进来的林决明。

老徐这下精神了,食指在半空中上下摇晃,看上去有一肚子话想说但奈何语言能力和嘴巴数量有限,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庄。

我表面悠然地越过老徐,实际上耳朵在听林决明此时在和老徐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