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知道自己即将消失在这世界上将近两年,所以打算当天晚上告诉你,你不用再被迫和我绑定在一起了,可惜,你更早一步,但我也不能让你回头。当时我想,算了,还是不告诉你了,反正都会是这个结果。好像还是超出了话题范围。”

现在,林决明倒是牢牢遵守着“别再看我”和“不准提起范围外问题”这两大准则。

我只得无奈地主动引起道:“那……之后呢?”

“之后啊……”林决明轻声道:“没有信号的手机,和一块能亮屏的废铁没有区别,我把一万关的消消乐关卡在一个月内打通了,算是一个不错的成就么?”

他又将头转了回来,眼里的骄傲不掺假,还真是全心全意地为这一项“成就”感到高兴:“还有音乐,只剩下我之前下载过的几首,发现每一首都是和你一起听过的之后,就没再听了。还有涂鸦跳跃,我已经可以玩到二十万分了。将上面所能够深刻钻研的东西都发掘完之后,就会发现里面的都是一成不变的,消消乐的关卡每一关的地图都是固定的,涂鸦跳跃到之后的地图都是完全的复制粘贴,再一直玩不过去的地方,只要玩的次数变得多起来,慢慢地,就能够过去了,只是可惜了,不通网不能看广告复活,否则我的分数应该还能再翻个倍。”

“最后,我发现没有了网络,手机上的一切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无限的循环,就像是每天在医院的生活,每天早中晚都在进行同一套流程,如果没有什么会改变的事物,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只是一直在重复我生命里的最后一天,永远逃不出这个循环。唯有一个是可以改变的你的定位。”

我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言,在他紧张的注视下,敲了敲栏杆示意他继续:“眼下是你为数不多全盘托出的机会,等到你出了院,就没这个机会了,你自行定夺。”

这是实话,如果他在一周前和我说起这件事,我未必能耐心地听下去,现在因为所谓“救命之恩”我定是不能把他怎么样的,所以,现在就是最好的坦白机会,此后未必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也没什么了。”林决明说,“我当时根本没想到你还会戴着戒指,便在这一个月里都没有再点开定位软件,后来打开,发现你在广市,我还以为是你把它扔掉被处理了,后来偶然看见它时常移动,才反应过来是你。你若问我,后悔在戒指里放了那枚定位器吗?”

他目光越过我,看向我身后渗透着光的窗帘。

医院的窗帘遮光效果都很好,但是奈何窗外刚好有一个高亮度的路灯,总还是有光能穿过这厚重的窗帘,艰难地到达屋内。

“我的回答是,后悔,但独独在那段时间,我内心甚至在感谢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否则我可能熬不过那段日子,或者带着这个秘密永久地逃离这个无尽的循环。所以我没有办法做到全然的后悔,对不起。但是间接性地救了你一命,沈芥,对不起。我后悔了,我特别害怕你把我忘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

前面见林决明一直很平静,说起这些时却是紧张,如果是一直小狗,那一定是在室外被大雨浇了个透,湿漉漉地回到之前抛弃他的主人屋外,期望着主人能够摸一摸它的头,让它能够再次有一个家。

我垂着眼睛看了许久,他也不离地一直望着我。

最后我摸了摸林决明的头顶,发丝长了许多,也比从前更软。

不知道为何,脾气这么倔强的人,头发却是这么软,摸起来手感特别好。

顶着那道目光,我硬着头皮放平椅子,把它重新摊开成为一张床:“时间不早了,还有伤口要长,先睡吧。”

“可……”

我将右手食指压在自己的唇珠:“不许提起范围外的话题,我说什么后你才能接话,才过了几个小时,你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