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再次对他表示了感谢。
我起先有些紧张他会提起感情的事,但他完全没有,甚至连此次咨询的内容都完全避开的自己的感情,只和我聊一些小时候的经历。
肖宇说,现实中脾气太好容易受欺负,他现在觉着,人有时候就应该脸皮厚点,否则迟早会被脸皮更厚的人挤下去。
我总觉着从患者身上也能学到不少,这句我觉得说得也挺对。
做心理咨询的时候最喜欢遇到的就是这一类患者,给钱爽快,咨询的过程也愉快,实在是很舒服。
一个小时过去,今天他的咨询时间结束了,我站起身去为他拉开门。
肖宇的目光在我的桌面上定了一会儿,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桌上摆放的一个手工做的摩天轮,碰一碰还可以旋转,是当时从游乐园离开的时候随时买的一个周边制品。
本是想买来纪念一下游乐园过的那一天,结果还没过多久就与林决明分崩离析了。
这粉色的装饰品放在一个alpha的桌上,也是够奇怪的,难怪肖宇一直对着它看。
明天就把它收起来吧,我疲惫地想。
又有一种奇怪的被窥伺感,我朝肖宇看去,发现他并未看向我。
肖宇终于审视结束那个摩天轮,走向房门与我道别。
将门关上,我把窗帘都拉了起来,让自己好受了些。
单位突然宣布要组织一场团建,大家一同去港市玩一玩,让名单上的人尽快去办下通行证。
后来才知道,我们其实是顺便,主要是想要带着几名自闭症儿童一起去,举办六一儿童节活动。
不过能不上班自然是好,通行证下来的速度也极快。
选了几个懒得去旅游的医生留守,我和几个每周固定与我咨询的患者告了假,就登上了前往港市的飞机。
很早就想找机会让自己放松一下,这次旅行是一个好机会。
大家都没有去过这么南的城市,一路上都极其兴奋讨论着路线安排,还有几个临时学了几句当地的方言,说得极其蹩脚,惹得我们所有人都笑出了声。
不过下了飞机后,我们还是靠着这几句蹩脚的话找到了预订的酒店位置。
我不是负责儿童自闭症板块的,因而不用负责带这些孩子,是队里为数不多单纯来玩儿的,吸引了不少艳羡的眼神。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玩些什么,只是想换个条件到处走一走,便问他们有什么推荐。
一个女性omega说,她们来这主要是为了逛街逛免税店,顺便吃吃喝喝。
但我对这些都没有什么高质量需求。
最后她们提议提议我要不要去当地的迪士尼看一看,被里面的氛围影响总能让自己开心一些。
原来大家都知道我最近的心情不太好啊,只是明面上不说。
那个提议让我去做迪士尼的女孩儿悄悄和我说,其实老板把我塞在这次来港市的名单里,就是陈盛提议的,给的理由是沈芥最近状态不太好,不如让他休息一阵再放他回来。
老板是一位胖胖的小老头儿,笑呵呵地大手一挥就放我去了,还说让我好好“疗伤”。
“我们也提了很多原因哦,比如咱们名单里的omega占比太大,需要多点alpha帮忙提行李。”女孩补充了一句她的功劳。
我十分应景地把她手上的行李拎在了自己手上。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比起之前瘦了些许,不过应当还算有限。
有时候觉得,生活过于黑暗,以一条变化极小的曲线向前行进着。
老实说我算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但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能对于来自他人的温暖感知更加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