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决明直起上半身,被这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干干地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在我灼灼的目光下,他放弃般地叹了口气,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方盒,一看就知道是用来装戒指的。
盒面上写着一串英文,不是什么众所周知的奢侈品品牌,我心下松了口气,想来应该不至于贵重到哪里去。
后来可以活动自如后,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一串英文符号,差点没把手上的东西砸一地。
不过当时的我不知道,对着这一串英文猜道:“两千?”
“……差不多。”林决明不明显地顿了一下,“所以,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问我,如果有了一百万会怎么花,想了想,可能会选择先把戒指钱还给你吧。”
“你……”说了一个字,却没了下文。
只见他打开了戒指盒,我寄还给他的那一枚默默躺在其中,和他手指上的那枚遥遥配对。
我不解地看着林决明,不知他要做什么。
林决明没做什么,很快将戒指盒重新关闭,放进了我床头的抽屉里:“既然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留在我这里也是无用。如果你不想要了……”
“啪”的一声,抽屉被关上:“那就把它扔了吧。”
安静中的清醒比喧闹中困倦还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进来换了一次吊瓶,宣布了可以入睡的消息。
听完这句话我就直接闭上了眼睛,根本不需要酝酿睡意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大概是因为那闪着红光的心跳仪给我留下了太多印象,就连梦里都有它的影子。
一个很奇怪的视角,在病房的上空,我一低头,发现是自己飘在上空,身体是透明色的。
而底下,是反复闪烁着红色的心跳仪,旁边躺着的人是我自己。
看着自己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原来我身上缠了那么多纱布,血液干涸着在表面变为胭脂色。
医生涌入,给我接上各种仪器,上了除颤,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其中一人检查了下我的瞳仁,随后摇了摇头,宣布了我死亡的讯息。
和以往大多数梦不一样,我清楚地知道我现在还活着,眼前的只是幻象,但梦境里的林决明不知道,我来到床边,想试着在他眼前摆摆手,他却没看到,且我的手臂从他的身体穿过,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所有人离开,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他……还有另一个所有人看不见的我。
我见他颓然跌坐在地,头磕在橱柜上,发出可怕的响。
夜色渐沉,房间里没有开多余的灯光,黑暗的房间中是一闪一闪的红光。
梦境实在太真实,就像是另一重时间线曾经真实发生过一般,如果我死了,林决明的一生会是什么样呢?会逐渐将关于我的记忆忘却,随后逐渐回到他的生活中去吗?
不知过了多久,林决明终于动了,他将抽屉里的戒指取出来,戴在了我的手指上。
心中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最后看了“我”一眼,大步地离开了病房。
他的步子大,步伐也快,我追不上他,只得重新漂浮回空中。
等脚步逐渐停下来,我在他身后抬起头,看见了一片宁静的夜海。
星星月亮或许可以在湖泊中有倒影,但是大海庞大又汹涌,月光照不穿夜晚的海,没有灯光的海像是世界版图缺失的一角,什么都看不见。
林决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罐子,我凑近去看,上面写着“安眠药”三个字。
忽地,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朝四周看去,可惜依然没能看到我。
他看不见我的阻止,路人也听不见我的呼救,他吞咽下所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