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鼻尖的酸意,我笑着说:“那还用你说?”
本已经想略过那句话,反正他从此都和我无关,但在即将挂断电话之前,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你前面说林决明身上有伤,看上去严重吗?”
陈盛咬着烟笑了声:“我就知道你迟早得问。不算特别重但也不轻,看到的第一眼就让我想起那些因为心理压力过大去划手腕的,不致命,甚至自己不会感觉有多疼。”
我有点失魂落魄,早知如此,不如不去问,问了又有何用?
挂掉电话后,我仰靠在沙发上,凝视着头顶的吊灯。
大约过了一分钟,手机突然再次响了起来。
我想着这个点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找我,没有看手机屏幕就随手接起。
等来的却不是陈盛的声音。
先是无人说话,背景音是机器有节奏的“滴滴”声,像是在医院里。
心中升起一阵疑惑:“喂?”
直到听到对面的第一个字音时,我脸色一白,立刻挂断了电话,随后以最快的速度把免打扰重新打开。
我没想到林决明还会来联系我,结束就是结束,那就应该没有瓜葛。
他来找我做什么?
一时间我的思维都发散到了会不会是想要说“我现在就在你门口”,但回想起他电话的背景音,应当是不存在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这通电话实在来得凑巧,我那头才刚一挂,这边就打来了,是巧合还是……
我翻到通话记录,入眼的一整页代表未接的红色。
全都是来自于那个最上头的号码,大概就是在林决明母亲挂掉电话后的几分钟后。
而恰巧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开了免打扰,于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接到。
犹豫了几秒,我选择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在黎少祺的沙发上凑乎了一晚上,睡眠一直都很浅,断断续续的。
第二天早上头脑昏昏沉沉地去办理了房产过户。
遗产房产过户需要大约三十个工作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等待。
握着随身携带的钥匙开了院长家的门时,我需要承认黎少祺的判断是对的。
这里至少近十年没有人待过,广市的气候潮湿,各种布料都不能再使用,墙面上也有着些许霉点,就连木质家具都有些遭了殃。
我找了个提供上门清洁服务的公司,让他们将没办法再使用的物品直接扔掉。
看来是要进行一场彻头彻尾的翻修了,花费也定是不少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便需要选择尽快进入下一段工作,可我对于未来的方向完全没有什么想法。
在离开小区的路上一路翻着招聘软件,面对上面各种职位种类,我有些迷茫。
心理学的出路就那么些,而我却想另辟蹊径,就要做好摔得头破血流的准备。
正低着头看着屏幕,余光里人行道上突然出现了红色的一角。
我停下脚步,正准备绕开,却被上面的字迹吸引了注意。
那抹红色是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的却不是广告。
正是顶头“寻人启事”四个大字让我驻足,有一个看上去约莫五十余岁的妇人坐在一旁的便携板凳上,目光无神的看向前方。
曾经林决明问我,我最害怕什么,我告诉他我最害怕看寻亲节目,因为在看到他人如愿找到亲人拥抱在一起时时,我会产生一种无法控制的嫉妒。
我明白这样的心思过于见不得天日,所以我干脆选择不看。
其实这个答案还有另一半。
当我看见主持人表示很遗憾未能找到时,寻亲者脸上的痛苦也传达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