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几点了？我明天还有事儿呢没时间在这边和你耗着。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现在就给我到高铁站来。”

“吵死了。”他阴沉的面容上露出厌烦的表情，显得更为可怖：“你来接我，不就是害怕我会不过去吗？”

他不耐地动了动，连带着我也被波及，牙齿将手指咬得更紧。

已经没有太多气力，我闭上眼睛假寐，竖着耳朵听他们究竟要说什么。

谁能想到，林决明对我最不设防的竟是这种时候。

“你再和我说什么话？你……”那边的声音突然停了，大概是已经意识到了林决明的不对劲。

想来她是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且知道这种情况下的林决明是怎样的。

恐怕今天她母亲来接他走，就是为了这一回事儿。

“我不是你们圈养的一个动物，也没有犯什么错。我现在愿意做这些，只是我愿意提供帮助，并不是我的义务。”林决明冷冷地说。

我曾经碰到过林决明和他妈妈通电话，没有哪次是这样直白的，大多都是对方在说，而他就一直在应声。

电话那头呼吸声沉重，许久才简明地说：“你现在脑子迷糊着，我懒得和你多讲，明天之前，我要在医院里见到你，就这样。”

林决明讥讽地笑了一声：“如果我不回去，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你！”

“你为了一个生命，杀死了另一个生命，难道你觉得这样做就是有良知的吗？你要不要想想，如果我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告诉警察，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是赶来抓住我，还是赶来抓捕？”林决明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收起，话语也变得更为尖锐，直刺人心。

这下，对面彻底没有了声音，只是小声骂了一声“疯子”。

这时的他母亲和当年将林决明带到我面前的那个她如出一辙，我当时就想，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一个母亲在一个孩子面前说他是一个疯子。

实际上从现在看来，他确实是的。

为了一个生命，杀死另一个生命，这两个生命分别代指的谁，话语之中并没有言明。

但有一种感受在告诉我，被杀死的那一个，指的是林决明他自己。

所以对方才会自觉心虚，哑口无言。

“疯的是你，不是我。”林决明一句话结束了电话，挂断后随意丢在了床边。

闭着眼睛，我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投在了我的脸上，存在感极强，随后又开始动了起来。

只有落在我脸颊上的吻是温和的，伴随着粗重的气息拍打在我的脸上。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或许一直都在半梦半醒之中，偶尔被疼痛唤醒一次。

我又看见了当年学弟朝我告白后出门散步，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差点被车撞到的男孩。

那天的我没有特意在意看那小男孩的面部表情，那个小男孩也没有回头看向我，就好像差点被车撞到，被人朝后拉了一下只是一个连生活中的小插曲都算不上的事情，一溜烟就跑掉了。

但梦中，小男孩却是回头朝我看来了的，回过头，是一张熟悉的脸，和我已经游离在大脑边缘的几段记忆重合在了一起。

那天我在街上扶了一下的小男孩，似乎就是林决明。

我不经意的动作救了他一命，他不仅当时没有对我说一声感谢，如今还要这样对待我，真是过于荒谬了。

“滴滴滴滴”

手机铃声将我的神识唤回，被江边的冷风吹了会儿，就更加清醒了。

我下意识地以为是不是林决明，或者是不是院长，之后才慢慢意识到，这两个人目前都没有什么可能会给我打电话。

接起来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