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几分钟,这是我第二次开始后悔。为什么刚刚要把灯打开?

这一切都不会显得像现在一样尴尬,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办法骗过对方。

我会觉得如果他没有心理上的问题,或许会比我更适合心理咨询师,这个行业他观察别人的能力,有时候林决明的敏锐的让我感到有些害怕。

我自己常常会看不透他人究竟在想什么,眼睛心里的窗户,但是有些人很擅长将这扇窗户锁得紧紧的,叫人看不透里面更深层到底藏着些什么。

但是林决明,总是能够轻易的就看透他人建立起来的防御,十分简简单单地就获得了对方所深藏的情绪或者是秘密。

对于我也是一样,我常常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他对于我不是那么了如指掌。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将握住我的手说的更紧,我轻轻地喊了一声,是平常他一定会很快的松开,但是这一次依旧保持着原有的状态,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垂下目光,不再看向他的眼睛,用很轻的声音继续道:“她的听上去挺急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你,你最好还是给她回一个电话说一下情况吧。”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才勉强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对于我所不熟悉的人,我总是会将话说的更委婉一点,就像对待他的母亲一样,对于林决明,我向来都是有话就直接和他说,那就是把他拉进了自己所熟悉的范围之内。

但是这一次面对他,我选择也将要说的话变得更加委婉。

“如果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的,我现在到外面去,你现在和她打电话就好了。还有刚才的抑制剂碎片我已经扫走了,下来的时候不用担心踩到。如果比较急的话就边打电话边往学校那边走吧,才过了没多久,你妈妈应该还没有来得及走开。需要我开车送你过去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大概是刚才的心情已经跌到最低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再跌了。

林决明愣了几秒。

我借着这个机会甩开了他,快步朝着门前走去。

不止是他,就连我自己都满口是谎话,就连将抑制器针管的碎渣已经清除掉这句话都是假的,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腿一软,我不得不伸出手,触地稳住重心,才不至于摔的太难看。

在手掌碰到地面的时候,有一阵尖利的疼痛传来,抬起手才发现是先前清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的细碎玻璃渣,此刻已经深深的扎入皮肉之中,鲜血一点点地从内到外渗出。

只是这点疼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八,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甚至开始后悔在酒吧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把他带回来,就应该让这段关系断在这里。

手碰上门把手,我想逃离这里。

房间里的一切都让我喘不过气来,包括越来越浓烈的信息素。刚才的腿软大概率也是因为这信息素浓度太高,已经让我快要站不稳了。

就在我将门把手按下去,只要轻轻一拉就可以将门打开,离开这个我不想呆着的地方的时候,一只手将门抵住,带着某种不容置喙。

房间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其实不说也知道这份阻力来源于谁。

“不准离开。”林决明说。

昨天晚上的那股陌生的气息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就像这陌生的信息素味道一样。

他有信息素可以控制着我,如果他想拦我是怎么的,也无法走出这里的。

我干脆把手垂了下来,不打算和他起正面冲突。

转过身来,我问他:“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和你的母亲回去还是打算一直和我呆在这里?”

林决明不动,也没有说更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