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溅了一地,像是细碎的砂砾,折射着太阳的光芒,闪闪发亮。

我手上还维持着先前接过针管时的动作,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从他人的角度来看,就像是我没有接稳,失手将它打碎,只有我这个亲历者才知道,这一地的碎屑所应该归咎的,是林决明。

在我准备接过针剂的前一刻,他小指暗暗一动,勾住活塞的一角将其带翻,如果我一动弹试图去接,就机器容易碰到上面长长的针头。

alpha若是不小心注入了omega信息素就会有生命危险,他断定我不敢赌上性命去抓这个针头,于是大胆地在我敢于在我面前打翻它。

他是故意的。

这个事实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甚至高过于他直接和我说“不”。

林决明低头看着地上的残片,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刚刚手有点软,我不是故意的。”他抬起头,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伸出的手先是握紧成拳,随后默默地收回到身侧。

大概是我的表情实在是太冷,林决明连步上前抱住了我收起的手臂,拖鞋踩过碎玻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凑近了,便瞧见他的眼尾很红,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橙花的气息很快就包裹住了我,迫使我从心底向他屈服,让我说出那一句“没关系”。

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靠近颈边,手指微微收紧。

“休息一会儿吧,决明。”我压下复杂的心情说道。

“你是不是要走?”他带着鼻音问我。

“我不走。”

他将圈住我的手臂收得更紧,紧到有些痛的地步。

“我难受,浑身像是有蚂蚁在咬一样,好疼。沈医生,你救救我,我要受不了了怎么办?”

他胡乱地将唇覆在我的皮肤上,吻得乱无章法,像是我的身上有着镇定止痛的药物,只要抱住就可以去往极乐。

我站在原地麻木地由着他摆弄,却没有做出回应。

说到底,当信任出现嫌隙的那一刻,如果不及时修补,这段感情就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只是在靠燃烧彼此之间这几年来堆积起来的爱意。

等到燃料烧尽,火堆就会彻底停止燃烧。

但信息素对于生理上的影响仍然是难以减少的,因为这omega信息素,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回吻他,想要让他不那么难过。

勾住他的膝弯将林决明很抱起,抱着他绕过玻璃碎片,让他平躺在床上。

他一直和我较着劲,想要挣脱我的引导,我只好加重语气:“听话,决明,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入眠,我拿一针新的放在床头,不舒服的话就再加一针。”

林决明抱住我的脖子,使了力气成心将我朝自己拉,使我不得不将身子更向下倾一些,最后失去重心不得不撑在他身侧两边。

“我会永远爱你,你也是一样,对么?”他轻声问我。

换作是过去的任何一天,我都会肯定地回答:“对。”

但今天,我只抿了抿唇,低声说了句:“睡吧。”

发qing期的omega很嗜睡,注射过抑制剂后,大多时刻都会处于睡眠状态。

沾到床后,林决明就开始表现出困倦,可即便如此,也依旧不愿放开手,像是固执地想要一个他心中所希望的答案。

最后,终于实在对抗不住睡意,手缓缓垂下,我接住,将起放在林决明身侧,摆出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在这种时期,是我觉得自己最对不起他的时候,因为我无法起到任何作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