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较劲似地想让每一步都踏在线上,只是情绪不平稳,走得有些歪。
而在虚线尽头等待我的,依然是他,只是……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警察向医生说明了我的身份,将我放了进去。
很冷,彻骨的冷。
房间不小,里面有大大小小的生命维持设备,维持着床上人最后的呼吸。
在抢救床上的所有心跳呼吸都是靠机器来按压的,一旦机器被撤走,心跳仪上就将显示为一条平直的线。
大大小小的抢救药物已经被证实无用,逐渐停掉,只剩下最后的人文关怀。
小时候院长曾经问我未来想做什么,我告诉他未来想学生物,或者去做一名医生,研究和治疗都好。
但梦想破灭得太绝对,最后我只能做一名位治疗心理的人。
我拯救他人心灵的枯萎,但不曾能够拯救他人生命的枯萎。
他身体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血迹已经干涸,同时也已经再无痊愈的那一天。
心跳仪“滴滴滴”的声音在我耳边一直响着,我垂着眸看着他,人生的前一半,我都是和他相伴的。
即使因为失误产生了残疾,但没有他我只会更加惨。
电视剧里面对这种生离死别,剧中的人物总会哭得很惨,悲伤到极致的眼泪和痛苦的喊叫。
但我却莫名……哭不出来,眼眶酸胀,但是眼泪落不下。
按照心理学来说,多次出现这种情况的话,可能表明是身体上的一种本能保护,防止出现更多创伤。
我牵起他的左手,站在床边。
心跳仪上的线起伏了两下,又逐渐归于平寂。
手感受不到回握,只能感受到手掌在逐渐失去温度。
“我最近过得有点糟。”我轻声说,“我像我这个年龄的人,大概多多少少都已经亲眼见过了几场亲人的生死,可我还是第一次,既幸运又不幸吧。”
等不到回音,只能是我的独白:“我没想到会成为你电话里的紧急联系人,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我应该会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