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珉毫不留情:“说你是猪,吃饱就想睡觉。”
他们就在小区内活动,童嘉羽撑到有点走不动路,任由池珉牵着,还要池珉迁就他的慢步,走了十多分钟,彼此又站着看了一会儿天边的晚霞,才决定返回。
这会儿童嘉羽已经没有那么强的饱腹感,仍然有些困,边打着哈欠边走,正要进入家门,看清门口的车,瞌睡虫瞬间被赶跑,他磕巴地问:
“少爷,是医生来了吗?我好像看见他的车了……”
“他、他为什么要过来呢。”童嘉羽脸色煞白,急得抓着他的袖子踮起脚尖去看他的耳朵,奈何助听器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池珉蹙眉轻啧一声,他这段时间刻意隐瞒就是不希望童嘉羽被吓着,也无须童嘉羽自责,不曾想还是失策了。
尽管池珉和管家一再安慰他没事,童嘉羽依然坚持要在旁边守着,池珉看见他一副不知所云、眼眶通红的模样,最终叹息:“不是说没事吗。”
再次进入少爷的房间,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童嘉羽无心思考,目不转睛地盯着家庭医生把池珉的助听器细心取下,用耳窥镜检查,然后分别用棉签上少许消炎药,边说:“昨晚应该睡得还不错?”
说话的间隙,他感觉家庭医生若有似无地瞄了瞄自己。
闻言,池珉也看了他一眼:“嗯。”
家庭医生了然地点头,给内窥镜进行消毒处理:“看来我之前的判断出现差错,池少爷并不是对助听器减少了依赖性,而是将对助听器的依赖有所转移到这位小弟弟身上……”
他深思熟虑道:“对助听器的依赖减小,听上去可能是件好事,但事实或许并非如此。”
“我并不是说对人产生依赖感不好,”他看着表情茫然的童嘉羽,顿了顿,公事公办地说:“如果小弟弟哪天回到父母的身边,池少爷过分的依赖性可能会反过来加重后遗症的症状,这是一个充满不确定的因素,我们谁也不敢保证这个意外。”
哪壶不开提哪壶,管家尚未来得及阻止,就听见家庭医生全盘托出。
气氛来到不尴不尬的局面。
池珉的表情几乎可以称之为难看,童嘉羽收回在少爷脸上的目光,神色认真地说:“叔叔,这里就是我的家,我的爸爸已经不要我了。”
小小年纪,就已经能云淡风轻地将“抛弃”脱口而出,医生意想不到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说了句“抱歉”,清了清嗓子,重新回归重点:
“归根结底还是要对助听器进行脱敏,散光患者不会选择在睡觉时戴眼镜,这对眼睛和眼镜本身都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听力障碍患者也一样如此,不然池少爷失眠和偏头痛的症状将很难得到根除。”
童嘉羽听得云里雾里:“我有什么可以帮到少爷的地方吗?”
医生:“你和池少爷比较亲近,监督他克服对助听器的依赖可以起到最好的效果先控制不戴助听器去睡觉。”
检查结束后,管家送医生离开,池珉的脸色都没有半分好转。
童嘉羽凑到他旁边,像倾诉秘密一般哄了好一会儿,他的表情方才慢慢有所缓和。
“为什么少爷总是觉得我会走呢?”少爷不开心,童嘉羽也不觉有些难过。
池珉却抬手碰了碰他的睫毛:“偷偷哭了?”
睫毛痒痒的,童嘉羽不停眨啊眨:“我是一名大男子汉,为什么要哭。”
骗子。
是谁半夜做梦哭着叫爸爸?是助听器出故障了吗。
看他笑得没心没肺,池珉无言以对地掐了一把他的脸颊。
这天晚上,童嘉羽带着艰巨的任务,再次把东西搬回少爷的房间,和少爷同住在一起。
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