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他清楚,生平最恨被打脸,尤其是被亲近之人扯后腿下面子,这事闹将出来,人家不会说朱澜如何如何,只会说真定如何如何。想到华仙家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世子爷心里直冒酸水,寄养的到底比不上亲生的,瞧瞧,这头毛还没长齐呢,他公主娘、皇帝外公就开始琢磨着给他铺路了。
沉默了约一刻钟,朱澜道:“这样,回头你带人去会一会这个江维,别透露身份,只说是青帮中人。”
白衣教没起来的时候,青帮在长江、运河流域也是数得上的,他们本就是一群运粮食的商人结社起家,与贩丝出身的江维正是同行。
余厂主也冷静下来了,是啊,江维又不会哪天脑子一抽,突然决定要与青帮过不去,他出这个手必定有由头!江老板在道上混了三十多年了,真心想要怎么着,还能容他们次次脱险?他这是在给他们提醒儿呢!诚如世子所说,与其在这儿干瞪眼瞎着急,不如主动找上门去,把这个结彻底解开。
“实在说不通,”朱澜顺手从腰间扯了块玉佩,“拿这个吓吓他也无妨。”
第00章 好春光
今天春天来得尤其晚,元宵节都过了,京里各处仍是光秃秃的一片,偶尔才能见到一星嫩黄色的迎春花苞。小厮把茶壶放下就默默退了出去,满桌菜馔上时什么样这会儿还是什么样,主座连筷子都没动一动。
“他找上江维了?”
客座的人倒吃得欢:“江老板也不愿意为了朝廷跟青帮交恶吧,怎么说都是一边道上混的。”
官是官,商是商,平时大家咬得再厉害也是自家兄弟打架,若为了做锦衣卫的走狗开罪同行,以后就里外不是人了,商会里再没有他的位置。
主座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当下轻咳两声,笑叹道:“这是揽了个苦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