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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组众们吃瓜的时候,裴行舟正在办公室内,紧张地看着钢琴调律师的工作。

当听说钢琴被粗手粗脚地搬到大礼堂时,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裴行舟好不容易才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他以最快的速度从法兰克福冲回了 H 城,并重金找来世界上最好的调律师,帮他全面检修钢琴。

一丝一毫的风险出现在这架钢琴上,都会让他瞬间失去理智。

“搞定了。”钢琴调律师终于站了起来,“几个小毛病我已经帮您修了。您保养得很好,这架钢琴没有任何问题。”

裴行舟如释重负。

客气送走钢琴调律师后,裴行舟又给赵秘书打电话。

“裴总,已经了解明白了:孙明是被人利用了,有人误导他,告诉他您的钢琴可以随便使用。一路给他开绿灯的人员名单,我已经发您邮箱。另外,隐藏监控我也帮您看过了:确实有人趁乱进来,翻您的‘那堆东西’。”

“果然。”裴行舟吐出一口气,“兴氏、董琦的跑路,还有这次的事……公司藏着太多内鬼了。”

这些事情,他原本也心里有数。他改革动静大,伤了不少人利益,公司内有反对派很正常。他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的。

只是他没想到,那些人居然将主意打到了钢琴身上。

裴行舟沉吟片刻:“老赵,处理那些搞鬼的人;至于孙明,帮他给工人结清搬运费,再给他讲清楚,让他以后不要再傻头傻脑地干事了。他也该机灵点,这么工作是不行的。”

赵秘书明显愣了一下:“一点儿都不处理孙明吗?”

“处理他什么?真正有罪的人是那些阴谋家。”裴行舟理智地说,“不知者无罪,说到底,孙明是职场受害者。”

“您真是,真是……”赵秘书“真是”了半天,也没“真是”出来。

裴行舟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克制、不迁怒、最大程度公正之类的。他赶快挂了电话,为了避免听到类似的褒扬。

因为他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裴行舟看向面前的钢琴。

黑色的琴身,像山一样,横亘在无边天空与办公室之间,以沉默和坚定的姿态时时提醒着他:你曾犯过大错。

那是永远无法挽回的错误。他被钉在痛苦的黑色十字架上,永世无法翻身。

从此对他而言,活着只是赎罪。

“万叔叔,”裴行舟怅惘地叹息,声音回荡在空谷般的办公室内,显得那么孤独,“你说得对,只有输赢的世界是异化的世界可惜我现在才明白,悔之晚矣。”

33. 黎东,一款自带修罗场的裴徐CP磕糖机

探索裴行舟的路,困难重重。

首先是这个人很少接受采访,在网上,除了一则信息寥寥的百度百科外,便是各种各样的合作现场照。

其次是这个人就算接受采访,他也只谈生意本身和大飞前景。

他就像一个活在套子里的人,将自己深埋在层层伪装之下,拒绝一切探视。

不过,徐晓柒还是在零散的线索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钢琴是最重要的人留下的遗物,也就是说,最重要的人已经去世。以钢琴为遗物,而他又在那次争吵中,明确说过是和相熟的钢琴家学的钢琴……相熟……难道是他?”

深夜,出租屋内,穿着珊瑚绒家居服的徐晓柒扑在电脑前,看着面前的百科页面。

页面的主人属于一位名叫“万礼”的国内钢琴家,此人眉目清秀,如春水温暖,颇为面善。因为一起严重的车祸,这位钢琴家在十三年前已经去世。

他得过的奖不多,为人也佛系,在钢琴界没什么名号,怀缅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