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这里还算是个师生相得的喜剧，但利益的掺杂让这段几十年的交情在过去一年急转直下，变成了悲剧。

因为上市推进不力，资本威胁撤资。陶风便将注意打到了瞿林东身上。他认为卖小说和版权挣钱太慢，倒不如直接公开瞿林东的身份，用他“985 名校学者+网文大手”的双重 title 大肆炒作一番，把瞿林东打造成文化 icon。

他这想法，明显是奔着后续带货招商一条龙去的，瞿林东这种纯粹的文人不可能同意。僵持到最后，陶风突然翻脸，于昨天晚上买通了一大票媒体，以《精英的傲慢985 名学者的“出轨”之旅》为题，开始全网带节奏黑瞿林东。

在这篇通稿中，据“知情人士”爆料，一名 Q 姓 985 副教授为了捧红自己的网文，利用职务之便，强迫学生订阅并上网吹捧自己的小说，不订不吹就给低分。

同时，他还将小说寄给相熟的权威，让那些颇有影响力的大牛在重要媒体上对其吹吹捧捧，给他的小说一副“起步就比别的网文高贵”的皮囊，吸引红文粉。

文章没有点名这位 Q 姓教授是谁，可文章发出不过一小时，在发酵到小高峰后，便有人“突然”发现，这位又贪又占、敲骨吸髓的既得利益者就是瞿林东。这些扒皮发言又迅速上了热搜，给事件猛加一把大火。

众口铄金。现在在网上，瞿林东或者说“米粥”就是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开盒有理，网暴无罪的那种。

“原来，瞿老师小区门口的那些人，是奔着瞿老师去的……”徐晓柒喃喃。

“小七，老瞿真不是这样的人，他要是这种人我不可能和他做朋友。他从来没跟除我外的任何人提过‘米粥’，更不可能强迫学生捧他。至于买通同行，更是无稽之谈，那些写论文夸‘米粥’的教授要是知道自己夸的是老瞿，那是连夜不睡觉都要冲去杂志社求撤稿的！”老唐焦急地说。

徐晓柒安抚老唐：“唐老师，你先冷静，我知道瞿老师绝不可能是这种人，我一百个相信他。”

“我知道你在网上现在很有点声势。看在他教你的份上，你帮他说说话好不好？我早上拿公众号给他辩护，他们不仅不信，还骂我‘师师相护’，搞得书记都给我打电话问怎么回事。我实在是没招了！”

“我明白的，我肯定会帮瞿老师的，唐老师你放心。”

“老瞿是嘴贱，但他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个‘死傲娇’，其实他这几天私下没少跟我夸你越写越好，他是真的会熬夜琢磨你小说的……先不说了，我到老瞿家了，我得盯着他，免得他急火攻心跳了。”

老唐匆匆挂断了电话，留下徐晓柒仍旧难以置信。

开玩笑吧，瞿老师只是不肯公布自己的身份，陶风就要置人于死地？他又不是没挣到钱！

倒是裴行舟作为商界人士，秒懂陶风的脑回路：“陶风这一轮势起得很虚，背后不知道出卖了多少利益，才有的当下这烈火烹油的景象。上个月，他的公司被官宣上市失败，投资他的资本血本无归，肯定会要个说法。他不让瞿林东当这只替罪羔羊，死的就是他。”

“可这样的话，他的摇钱树不就被毁了吗？”

“他现在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先活过眼前再说。也许在他心里，千里马多的是，熬过这茬，大不了就换个人捧呗。”

“所以就要逼死自己的恩师？”徐晓柒还是无法理解。瞿林东爱惜羽毛如生命，陶风这么整，瞿林东真的会精神崩溃的。

“资本是会无差别吞噬一切资本家的灵魂的。”裴行舟坦诚地说，声音带有一种灰色的自厌，“或许有一天也包括我。”

徐晓柒弯下腰，将头埋在双手之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