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本来应该约束员工的，可他们自己都揪心不已，自然也根本没空管。于是，当宣传部的一个员工找到了“内应”视频直播的时候，几乎全部人都围了过去。

老张到三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末法时代一盘散沙的模样。

她好不容易在人潮之中，找到了王子奇，后者正在竭力约束着三组人民正常工作：“子奇！小七到了吗！”

“还没来呢！”王子奇一看到她便迎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啊楼上现在！”

徐晓柒还没出医院的时候，便已经提前联系了老张接应。

老张正要回答，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腔调十足的声音：

“还能怎么回事？政亡人息呗。”

说话人是宣传部二组的王文月，接触到老张的目光，她抱着胸，微微一笑：“怎么了？我说错了？裴行舟快死了，他搞的那些东西和他的那些人，可不就得一起滚蛋吗？”

这话说得实在阴阳怪气，以至于好些人都看了过来。

不少人并不能苟同她的话，纷纷侧目而视。

老张皱了皱眉头：“王文月，第一，裴总现在好好的。第二，你要是对飞翔阅读有这么大的意见，你可以不干这份工作。”

“哟哟哟，我只是个没权没势也没关系的打工人，我不中你的激将法，”王文月夸张地说，一边站了起来，“不过呀，张翠雯，我倒是觉得，你确实得开始找工作了。毕竟，哪有前朝的班子还能在新朝继续吆五喝六的呢？”

王文月的眼里露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再往下深一层，则是浑浊不见底的怨毒。

老张再不能忍，她挡住了要破口大骂的王子奇，自己上前一步，直视着王文月的眼睛：“你好像对我有很多的积怨。都这个时候了，你不妨直说。”

“我对你可不敢有什么积怨，”王文月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眼里已经要喷出火来，“毕竟我不像你，能有董事长女朋友的门路，来断同事的财路。”

“断你的财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翠雯你装什么装！”王文月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拍桌子，喝道，“一年半前，裴行舟本来是打算提拔我进秘书处的！他们都瞒着我，但我还是知道了！他都派人来宣传部找我部长调查了！我部长为我说尽了好话！结果呢，提的是你！你要不是靠着徐晓柒暗箱操作，就凭你？你凭什么赢过我？！”

老张一愣，越过王文月，看向她身后已经在躲闪的宣传部部长：“陈璐，你是这么给她说的？”

“小王，”宣传部部长陈璐简直不敢看人，她低着头从后面扯她衣角，“别说了，我回头给你解释……”

“解释什么！”王文月一把甩开陈璐的手，“反正裴行舟没了，飞翔阅读的福利待遇也肯定保不住了，这工作很快就没什么需要我为了它忍气吞声的了！我就是不干了，也要讨个公道！”

“原来你一直耿耿于怀的是这个。”

一层一层的人群如被剥的洋葱一般朝两边散开，露出其后的徐晓柒：“离职一年后，我可算明白了。”

老张眼前一亮：“小七！”

王文月没想到徐晓柒会在这里，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可她又心高气傲，一跺脚，更是昂首不屈，绝不心虚。

其他人中，有的新员工不认识徐晓柒，认识徐晓柒的，则是瞠目结舌地看着一袭黑衣的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