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奇看着徐晓柒消瘦的肩膀,心里也难受。可平素偏好阴谋论的他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你确定这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而不是蓄意谋杀吗?”

哪怕同样都是造成了死亡,交通事故和故意杀人的判罚也是天壤之别。前者是意外,司机只要保险买的够多、赔得起钱,又没酒驾或逃匿,那最多也只是赔钱。

涉及到裴行舟,王子奇实在很难想象这真的是纯粹的意外。

“警察目前是这么说的……那肇事司机很配合调查,现在还在警察局。”徐晓柒低声说,王子奇的提问让她的心又被撕裂了一寸,“是我的错,行舟是为了救我……”

如果不是她当时接打电话过马路;如果不是她一定要过马路;如果她没有过马路,如果她不让裴行舟来接她……

“打住!”王子奇蹲下身,在徐晓柒耳边强调,“冷静!你千万不要自我归因!”

“可是我没有办法不自我归因!”徐晓柒哭号着说,“因为行舟就是为了救我才躺在里面的!”

“是谁害了我儿子!”

一道尖利的女声突然响起。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富家太太,染黑的头发本应一丝不苟地在脑后盘着,此刻却有些凌乱,一看便知是从宴会上匆匆而来的。

她身后半步,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斯文老者,长得与裴行舟很有几分像。他一直想拉住太太的胳膊,却被太太毫不留情地甩开。

“你冷静些。”老者低声说,“这里是医院。”

“我没法冷静!在手术室躺着的是我儿子!”

富太太噔噔噔地冲过来。徐晓柒站起来,是她打电话通知的二老:“阿姨好,叔叔好。”她低低地说,几乎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裴母看了一眼手术室紧闭的大门,望着那上面象征着“手术中”的红灯好几秒,忽然伸出手,一巴掌狠狠打在徐晓柒的脸上。

“你干什么!”

刚赶到的姚笑看到这一幕,赶快冲过去和众人一起拦住裴母:“你怎么打人呢!”

“打的就是你这个刽子手!”裴母一边拼命挣脱,一边对着徐晓柒大喊,“你害死了我儿子!你要付出代价!”

“谁是刽子手了!”王子奇配合老张把嚎啕大哭的徐晓柒往身后拦,瞪着裴母,毫不示弱地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件事是意外!”

“是啊,”裴父不停摸索着裴母的胸口,安慰道,“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小七也是受害者。”

裴母一把甩开裴父的手:“她是个屁的受害者!她本来就配不上我儿子,我看在儿子的面上已经忍她很久了!结果呢?我儿子为了她那条不值钱的贱命,死了!”

“你冷静点,咱们儿子还没死呢!别诅咒他!”

就在门外已经吵成一锅粥的时候,一直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开了:“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是,”裴母一把将徐晓柒连带所有人往后推,急匆匆地迎了上去,“大夫,现在是什么情况?”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出来的护士没有摘口罩,简单地说,“我们还要继续手术,你们小声点。”

“不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手术呢?他到底怎么了?大夫!大夫!”

手术室的门又被关上了。

又开始怒骂的裴母被裴父半劝半强迫地带走,其余人警惕地挡在徐晓柒面前,防着裴母又扑过来打人。徐晓柒双手捂着脸,靠在老张的膝盖上,已经哭得喘不过气了。

她彻底崩溃了。

“裴行舟他妈也太不讲道理了,”姚笑愤愤地说,“哪有这样的?”

王子奇推推她,示意她别说了。

姚笑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