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了，汽车扬长而去，只为王文月留下了满目的尾气。

44. 徐晓柒的疑问

王白是一个奇人。

她的头发是深紫色的，左边齐耳短，右边及腰波浪长；上衣是搭配着 choker 的白色圆领蕾丝衬衫，下装却是狂野的黑色工装裤，足蹬一双特别用蝴蝶结和钢链装饰过的彩色椰子鞋。她扛着香奈儿的包，手腕上的克罗心十字闪耀，脸上不屑一顾的表情，比最狂的 rapper 还要野。

一切都非常古怪。然而，这些相互矛盾冲突的元素出现在王白身上，却莫名地丝毫不突兀。或许是配色的功劳，又或者，这一切都和王白整个人的气质相匹配，毕竟她自己曾有名言流传：

“我没有定位，如果你看到我觉得混乱，那就对了，因为我就是混乱制造者。”

而现在，这位混乱制造者正带着徐晓柒穿越高架与内外环，疾驶入一片高新技术产业集群的写字楼。

在此之前，她征求过徐晓柒的意见，问对方是想去常规餐厅谈事，还是去她的风水宝地整活。

徐晓柒好奇地选择了后者。其结果就是，王白停好车之后，从写字楼前台领了一大堆刚送达的的外卖，之后在一堆程序员的瞠目结舌中，刷卡上电梯，直奔顶楼天台而去。

写字楼上，天台空无一人，举目四望，唯有天空辽阔。远处灯火渐起，蚂蚁森林般的城市有高有低，云朵却在之间缓缓流动。徐晓柒虽然也曾于高处望过 H 城，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赛博朋克的感觉，只在此时有过。

“我特别喜欢在这种地方构思情节，”王白从包里拿出一个便携折叠灯，又打开外卖包，把里面的披萨盒子拿出来，一边在台阶处大咧咧坐下，“一想到楼下正在加班，而我不用上班，我的体内就油然升起一股强劲的灵感。”

乌拉

头顶上，一架飞机飞过，恰似徐晓柒此刻的黑线。

“我把你的小说都看完了。真的，小七你太厉害了，你怎么能写得这么好呢？你看我的黑眼圈，”王白指着自己的眼睛，“都是熬夜看你的小说看的。”

“……没、没有那么好的。”徐晓柒的脸有点红。她坐下来，从王白推过来的盒子中拿起一块披萨，“您才是写得好……”

“嗯，我确实写得好。”王白毫不犹豫地说。

徐晓柒被生生噎住了。

“你也应该像我这么说，”王白笑了，晚霞中，她的笑容自信得极有感染力，“作为创作者，如果她自己都不自信，那她又如何说服别人相信她的世界呢？”

王白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徐晓柒心想。

她的作品总能说服观众；她这个人也是。这背后到底是人格魅力，还是修辞学的艺术呢？徐晓柒不知道，但她承认，自己心底深处是向往这样的人的。

短暂起兴之后，王白直入正题。

简单来说，王白想把徐晓柒目前为止所有小说的影视版权打包买下。她除了正职编剧工作外，手上还有一个当初和万娜合开的文化公司，主要做精选小说版权收购、再分销给各大影视公司的业务。

虽然本质是二道贩子，但王白眼光好，选的小说改编潜力都大，影视公司买下后至少都是小赚。这年头小说太多，稳定的投资标地不好找，因此，大家也都愿意给王白交这笔“买路财”。

“我这里有一份计划书，纸质版在我包里，这里看不清，等会儿我给你，你先看电子版，”王白把一个 PDF 发到刚添加的徐晓柒微信上，“里面有我对你小说的详细改编推广方案。”

之后，她便不再做声，啃着披萨看着天，静静地等着徐晓柒。

徐晓柒看完后，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成功是有原因的。王白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