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常菜定然也不错,你家饭菜油水足。”

郭厚说着,看向郭信恳:“小恳,都是自家人?,快吃吧。”

秦劲也劝,让郭信恳别客气。

郭信恳垂着眼睛看了下面前的筷子。

筷子头已经有些磨损,明显是秦家人?使用过的。

他很难受。

难受坏了。

在郭家,他有独自的碗筷、水盆、布巾。

可?在秦家,刚才洗手时,竟是男的共用一个?盆,小哥儿共用一个?盆。

还有这筷子,说不定已经被秦家所有人?都使了一遍。

他深吸一口气,回想在郭家时的委屈,他抬手抓起筷子,另一只手去抓玉米饼子。

他先咬了一口玉米饼子,这才去夹了块豆腐。

豆腐红通通的,滋味也十足,麻辣的刺激令他精神力?集中了些。

他抬眼看向秦劲,见秦劲正关切的望着他,他勉强笑笑,道:“很好吃。”

秦劲也跟着笑,但心中却诧异。

这小洁癖竟还挺懂礼貌的嘛。

郭信恳不吵不闹,一顿饭就?这么安安稳稳的吃完,饭后,秦劲本想领着这父子俩在五里沟转转,但郭厚却是让他回房休息。

秦劲便应了下来,让这父子俩也休息。

下午,秦劲领着这父子俩在五里沟转了一圈,很快就?到了傍晚。

晚饭后,众人?轮流洗漱。

郭信恳又难受了。

在郭家,他有单独的浴桶,可?在这里,只能拿着一个?盆打?了热水穿上草鞋在浴室里擦洗。

想泡澡?

没?那条件!

而且,因为秦家人?多,即便有两个?浴室,那也得排队轮流洗。

他是外男,所以是在大门?旁边挨着狗窝的简易洗澡房洗的。

说是洗澡房,其实就?是个?棚子。

这种天气,棚子四面漏风,热水泼在身上却凉飕飕的。

他不敢多磨蹭,随意擦了擦、冲了冲就?赶紧穿衣服。

待回到房间,他一张脸简直臭死了。

郭厚却是开始了教育:“秦家在乡下属于富户,和咱家的条件相差不算特别大,若是去了最?穷的人?家,饭菜里别说有肉了,连油都没?有,甚至连粮食都没?有。”

“就?像是周立家,你知道周延年周康宁从前都吃什么吗?马齿苋,混着一点点玉米面,捏成窝窝头,甚至很多时候捏不成窝窝头,玉米面太少,只靠着马齿苋不能成型。”

“他们兄弟俩常年吃的就?是这种饭食。你让他们多交税,他们怎么交?”

“至于洗澡,那也是能省就?省。”

“洗澡得去河边挑水,得上山捡柴,肚子里本就?没?油水,力?气自然也不多。那何必花力?气干这种对自身没?多大益处的事?”

郭信恳低头,不言语。

郭厚叹了口气:“咱家的日子太好,让你不知人?间疾苦。如?今你已经遭了罪,那可?要细细体?会,省得白受了这些罪。”

郭信恳还是不言语。

但脑子里却是闪过周康宁周延年这兄弟俩的脸。

这兄弟俩可?是名人?,郭家人?人?都知,特别是那个?周康宁,泼辣得堪比屠户!

随身带刀还养了狗,这不是屠户是什么?

可?今日一见,他发现他错了。

周康宁这人?,跟屠户没?半点关系。

只看外表,甚至还有些文静。

不爱讲话,做事安安静静的,和他预想中的咋咋呼呼大不同。

想来也是,一个?小结巴,怎么咋咋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