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月亮没有奔我而来。
但我一点也不希望看到它跌坠在地上。
3
闺密们知道我给薄初行当康复师后,纷纷对我表示唾弃。
她们说我是舔狗里的常青树,小丑里的顶梁柱。
还说我是恋爱脑。
殊不知,我压根没恋,也不太可能恋。
因为,刚到薄家那会儿,薄初行性情大变。
他从神坛跌落,大受打击,整个人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薄初行暴怒地将所有食物摔落在地,我就不厌其烦地捡回来,跟他大眼瞪小眼,硬是熬到他肯吃下去。
薄初行恹恹地窝在床上,我就把他的轮椅推出去,让他当守门员,跟他一起踢足球,气得他破口大骂才肯罢休。
薄初行失去双腿,不方便上厕所。宁可憋到膀胱爆炸,也不愿向我求助。
而我大大咧咧地撩起他的裤子,帮他解手。
不过我发誓,某个地方我只见过一次,没敢细看。
每次薄初行气急的时候,总是哑着嗓子,眸中泛红地瞪我:
「简听夏,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康复师,还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你能不能滚远点?」
我想,他一定很讨厌我。
久而久之,薄初行奇迹般地挺过来了。
他一边坚持治疗,一边做着康复训练,慢慢地也能站起来了。
就像一棵重逢春日的枯树。
直到前段时间,他作为唯一继承人,开始正式接手薄氏集团。
上任初期,手腕雷厉风行,让那群虎视眈眈的老东西无一不心服口服。
薄初行一点一点变回了那个我够不着的月亮。
或许,是时候离开了。
我在心里盘算着。
薄初行虽然脾气有点差,但在经济方面从未亏待我。
我月薪是在外面的十倍,就算离开这里,也足够我去小城市买套房,好好生活了。
只是曾经的少女心事,恐怕就要掩埋于心底了。
我跟薄初行,只能到此为止了。
4
「简听夏,你今天怎么总是走神?」
「我说,明天重新商量一下合同的事,你到底听见了吗?」
薄初行皱眉轻斥。
我回过神,瞬间有些心虚。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薄初行抬头看了看时间,冷笑道:
「晚上到底约了什么人,让你这么心不在焉,居然都影响工作了?」
我低着头,随口胡诌:
「我妈逼我去相亲。」
薄初行脸色有些怪异。
「你只比我小两岁,竟然这么急着相亲。你难道就没有自己喜欢的人么?」
我手一抖。
忽然有些期待。
他会不会记起那个夜晚紧张到无语伦次的我?
可半晌,薄初行仍是什么都没说。
我心里掀起一股无名火: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薄初行一怔。
看着这样置身事外的薄初行,我忽然怒从心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