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蔚想推开他,但偏偏叶楚的手?只是松松地环着他,稍微一挣脱就?能?挣开,而那截被简单包扎后的手?臂就?搁在他眼皮底下。池蔚眼皮轻跳了一下,无论如何也伸不出推他的那只手?。
午后阳光西斜,短暂的休憩在这种吊诡的环境下格外珍贵。
“那个香炉,掉到了供桌下面。”池蔚害怕吵醒叶楚,把?他的脑袋往怀里拢了拢,手?指按在他轻薄如玉的耳廓上,压低声音冷冷道。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动?了那个香炉。很明显,那所?谓的‘神’并不想要我们拿到它。这里面一定?又蹊跷。”
黄薇薇:“是不是因为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池蔚眯起眼,微微仰起头?。他的面相俊美斯文?,偏向冷系,面无表情时就?有几分阴沉。半晌他摇了摇头?。
“是不是藏着秘密已经不重要了。”
“我现在怀疑,叶楚说的那个女鬼,或者说是刘术,跟那个香炉有什么关系。”池蔚问:“还记得最一开始我们在村子外围见到的那些红绳系着的木牌吗?”
黄薇薇茫然地看着他,显然是不记得。
不过池蔚需要的是理清自己?的思路,黄薇薇知不知道影响并不大,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那种木牌,路过的村民说是‘护村符’。村子四周的树上系了很多,道观门前也有。这样频繁出现的情况,总给我一种,他们有什么格外惧怕的东西正在一步步地向他们靠近。他们清楚地知道,却无力?阻止。”
池蔚空着的一只手?摩梭着下颌骨:“我曾经从道观里摸出过一只,给了叶楚。他一直戴在手?上。”
说到这儿,他低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少?年清瘦的手?腕上那色泽鲜明的一根红绳。
“那天晚上他被魇住了,鬼上身一样,被控制着往门外走。我赶到时其实已经有些晚了,他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从悬崖上摔下来。”
黄薇薇倒抽一口凉气。
池蔚叙述的语气是他一贯的平静,但从这平铺直叙的讲述里也能感受到当时的惊心动?魄。
“这个木牌拉住了他。”池蔚若有所?思:“当时我也并不能?百分百地确定?这个木牌的功用,现在再想,一切都能?从另一个方面解释。”
“这个赌局之中原本就?有三股力?量。愚昧无知、重视子嗣繁衍的村民,靠村民的信仰与献祭过活的邪神,还?有那些冤死在村民屠刀下的女人。”
“村民和邪神狼狈为奸,为了防止被报复,才?有了漫山遍野的‘护村符’。正是因为这些东西,女鬼才?无法报仇,只能?被禁锢在道观中的黄铜香炉里,怨气日积月累,深重难灭。”
“……”
黄薇薇嘴唇哆嗦了两下,感觉一直以来笼罩在村庄里的迷雾终于被稍稍掀开了一条缝隙,真相显露出大致的轮廓。
“那……那天附在谢赟身上、又在血月那天伤了叶楚的……那个叫刘术的鬼,又是哪个阵营的呢?”
“不清楚。”池蔚眸底黑沉沉:“这个或许要当面问问他,才?能?得到答案。”
“我也想知道……他和叶楚有什么仇,在小院里时就?勾着他跳崖,后来又下这么大的狠手?。”
黄薇薇赞同地点了点头?。
叶楚看上去那么乖那么柔弱,人畜无害,难道那些鬼也知道欺软怕硬吗?
“今天晚上我去一趟。”池蔚最后说。
“你守着他。”
他低头?注视着叶楚良久,手?指擦过少?年柔嫩的眉心,顿了顿,又迅速离开。
“他要是问我去哪了,就?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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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