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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怪异的气味是从床下面传来的。
池蔚半跪下来,往床下看去。那里堆着许多不用的杂物。浇地的胶皮管子、破了?洞的铁桶、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布袋子和藤条篮。一件件往外拿的时候荡起一片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把杂物清出来后,床底果然出现了?一大片空间。
池蔚:“灯。”
火折子凑了?过来。他借着光往床底看了?一眼,正对上一双黝黑空洞的眼睛。
“……”
“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这个来历神秘的男人即便是半跪在地上,一手按着地面,一手扶着床沿的姿势也依旧带着股优雅从容。只不过他此时身形有?些许的僵硬。
几秒钟后,他才直起腰,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浮尘,让到一边。
“在里面。”池蔚深吸一口气,简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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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池蔚的说法实在是过分简洁了?,以?至于?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几人在看到床下的场景时忍不住尖叫起来。
几人把尸体拖了?出来,被拖过的地面上残留着一道明显的水痕。
阿金嘴唇大张,双目圆睁,眼球从眼眶里凸出,白眼珠上的血管爆裂,几乎变成?了?全?红。短短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他整个人被泡得几乎胀大了?两三倍,肚子尤其地大,像只被灌满了?水的水袋,神情惊恐至极。
虽然是初夏,但白天温度并不算低,仅仅几个小时,肿胀的尸体已经开始流脓腐化。
池蔚低声说:“他是被淹死的。”
这句话刚出口,几乎是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森寒的凉意从后脖颈一直到脊背。
有?什么能比在封闭的房间的床下淹死更加离奇的?
淹死的人,是如何自己一步步走回来,反锁房门,把自己藏进床底的呢?
段志明抬起头?,眼底赤红:“昨天有?人听到动静吗?”
池蔚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看到阿金的惨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我。”谢赟忽然开了?口。
谢特也很意味:“你看到了?什么?”
谢赟从他哥哥身后走出来,目光直直地落到池蔚身上,又?移开,平铺直叙道:“我昨天晚上想撒尿,被憋醒了?,出来时听到堂屋那边有?动静。”
谢特:“你晚上出门?!”
谢赟看了?他哥一眼,不说话。
谢志明着急了?,催促他:“快说呀!你看到了?什么?”
只有?池蔚站在众人身后,隐约猜到了?什么。他抱胸而立,神情平静。
谢赟咬了?咬苍白的嘴唇,继续说:“我发现堂屋的房间里灯还没有?熄灭,里面好像还有?说话的声音。”
堂屋只有?两间房,住的是池蔚和段志明。
“是韩秋池。”谢赟说。
“秋池?”
段志明转向他:“你昨天晚上在和谁说话?”
池蔚沉默了?片刻,问:“一定要说吗?”
段志明迟疑了?一下:“不方便吗?”
池蔚:“也不是。”
“就是害怕你们?不信。”
他扬了?扬眉梢,睫毛在眼睑跟鼻梁两侧下打?下冷淡的剪影:“他们?都说山村野地里常有?精怪鬼魅,赌局里万物有?灵,于?是我就想试试。”
众人:“……”
“不瞒你们?,我昨天晚上等了?半宿,真的碰到了?一个。”
众人:“……………”
“真的。”
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