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尴尬, 只是笑了笑。“别再哭了,脸都?哭成小花猫了, 明早起来眼睛要肿了。”
他随手将风车插在了栅栏上,然后潇洒地挥了挥手, 转身走了。
年少时自己的身影最后消失在一片光里,池蔚感?觉自己的灵魂漂浮了起来。
春去?秋来, 寒来暑往,时间?流逝的速度变得飞快, 他看到不久之后自己搬进?了别墅附近的一栋公?寓里, 每天骑单车去?学校上课。他看到叶楚的父母敲开他的门, 给他送新烤好的蜂蜜蛋糕, 他也看到了时常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荡秋千的叶楚。
他和叶楚一家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每年夏天的时候他会叠一只梧桐叶做的风车, 在路过?他家花园的时候插在栏杆上,放学的时候风车就会不见?。他按一按车铃,就能看到落地窗层层叠叠的窗帘里露出一张怯生生的小脸,手里握着一只碧绿的风车。
这样?的邻居关系维持了许久,而渐渐地, 他发现了这户人家的与?众不同。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那对夫妇出门工作, 他们整日地在家修剪草坪、开party、放电影,做各种各样?和工作无?关的杂事。但与?此同时他们似乎有花不完的钱, 在吃穿用度上向来一掷千金。
池蔚并没有过?多地去?探究,毕竟这些事情与?他无?关。但后来他和叶楚的接触越来越深。
小孩似乎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和他说了很多,包括父母的冷淡、自己的孤单、学校课程的无?聊以及生活中的各种琐事。
池蔚很少回应他,但即便是他不开口,叶楚也会说很多。记得又一次他好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你父母到底在做什么那么忙?”叶楚却沉默了,似乎这是一件很难开口的事情。当时自己的怎么想的呢?他犹记得自己当时心头似乎掠过?一道阴影,最坏的猜想就是他们在做违法的勾当。
真奇怪,他当时明明自己还有一堆事情处理不好,却容许了这个一个小家伙在身边无?止境地唠叨。一年又一年的夏天过?去?,而他作为交换生的时限已经到了,他要返回他位于另一个州的学校去?继续攻读学位。
分别的一年似乎眨眼就过?去?了,再见?面?时眼前站着的已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再也不会因为一只风车而哭泣。他穿着学校的制服衬衫和长裤,脖颈修长,眼神?明亮,站在池蔚车前宣布,他考到了池蔚所在学校附近的中学。
往日里梦到这里就该戛然而止了,但这次并没有。
池蔚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和十?五六岁的叶楚关系越来越近。他陪他在沙发上打游戏、接他放学、带他去?买新衣服、帮他抢限定?版的手办……当时他也很年轻,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像是带小孩带出了瘾,明明很讨厌游乐园,但还是会在听说小孩想去?后悄悄订票。
叶楚的父母在刚开始时还会坐飞机来看叶楚,当面?感?谢池蔚对他的照顾,但后来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他看着太阳东升西落,时间?一天天过?去?,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在朝着难以界定?的方向发展一天晚上,青年从床上惊醒。
他额上出了一层冷汗,沉默地坐了很久,然后起身去?厨房倒水。第二天他他将自己“做了噩梦”这件事当做“笑话”讲给了少年,目的是为了吓唬他,却没想到少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控制不住地握紧青年的手腕,喃喃着什么。池蔚听不到,但却下意识地记起自己经历赌局之后的反应。难道说、难道说……
就像是晨雾消融,池蔚还没来得及抓住那个念头,就被迫再次从睡梦中醒来。
醒来后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手腕。他前几天就发现自己手腕处不知不觉间?多出了一枚小痣,颜色还越来越深,也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