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但还是?没忘他们的目的。暗红色的天鹅绒帘子被掀开，下面果然是?一道通往教?堂顶楼的楼梯。

“上面应该是?钟楼。”张秦木猜测道。“昨天你们听到?晚钟声了吗？”

没有人搭理他。他自言自语：“这座教?堂里应该也有一个敲钟人，不知道是?不是?和《巴黎圣母院》里的卡西?莫多一样。不过卡西?莫多好歹是?个人，这里就不一定?了。”

“你害怕吗？”一边顺着昏暗的楼梯往上爬，张秦木一边问?叶楚。

叶楚简直要无奈了。他随口敷衍：“害怕，怕死了行了吗？”他始终没忘昨天晚上要不是?张秦木反应太大?，他根本不会让那个女人跑了。到?底是?谁害怕啊。

张秦木嘴角弧度更大?了。“没关系。”他说：“你要是?害怕就跑，我保护你。”

叶楚：“……”

“你管好你自己吧。”叶楚指了指池蔚：“他已经进了好几次赌局了，我还是?比较相信他。”

张秦木瞳孔里像是?藏了一团幽深的火焰在?跳动。他“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楼梯到?了尽头，面前是?一扇被铁链锁着的木门。叶楚走到?跟前，推了一把，原本挂在?门上的锈迹斑驳的锁链“哗啦”一声脱落在?地，死蛇一样。

池蔚和叶楚对视一眼?，他们一个人悄悄从?裤袋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刀，另一个人小心地推开了门。

“吱呀”门缓缓向里打开。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间设施简陋的卧室。

造型尖锐的房顶之下是?木地板，房间里空无一人，靠墙的位置摆放了一张铁丝床，上面铺着简单的被褥，靠近天窗的位置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摞了厚厚几沓稿纸，还压着几本书。卧室虽然狭小，但收拾得很整洁，床边的衣架上还挂了几件干净的长袍。

卧室另外?一侧还有一扇门，池蔚顺手推开，看到?了一口巨大?的钟悬挂在?正中央。

钟楼里只有朝向外?的那一面有一扇几乎和墙壁一样大?小的玻璃窗，其他三?面都浸泡在?幽深的黑暗中。

张秦木走到?钟前，伸手去摸那厚重的钟壁，忽然，他的动作顿住了。目光直直地落在?前方。

他刚好挡住了叶楚的视线，因此叶楚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朝前走去，却被池蔚一下子攥住了手腕。

池蔚手指冰凉，力道很强硬，叶楚止住步子，然后就听到?他用?耳语般的声音道：“那里有人……”

叶楚的目光顺着池蔚的视线偏移。那个之前见过的带着黑色帽子穿着圆领黑袍的女人再?次出现了。

她沉默地站在?钟的后面，帽子遮住了她的眼?睛，只露出青白的下半张脸，脸上丛生的皱纹簇拥着一双鲜红的嘴唇。

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她在?“看”着他们。接着她张开了嘴。她的嘴是?一个椭圆的黑洞，没有牙齿，也没有舌头。

仿佛空气里某根细弦被尖利的指甲拨动，带动无数根这样的细弦同时以极高的频率震颤着。

空气奇异的振动带动鼓膜一胀一胀，胸口如同遭受一记重锤，池蔚浑身一颤，忍不住弯下腰。那尖叫声像是?直接灌进了大?脑，即便是?堵住耳朵也不能减弱分毫。

头晕、恶心、想要干呕……神经一跳一跳地刺痛。

张秦木离得最近，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知道状况如何。

池蔚强忍剧痛，意识昏昏沉沉地刚要开口，忽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叫，然后是?烛台砸到?地面上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惊叫，角落里的女人再?次如同融化的泥塑一样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