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蔚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后退两步避免那液体溅到自己裤腿上，然后以手掩鼻走?了出?去。

中?世纪的人在大规模疫病爆发的时候，会使用人类的排泄物进行“消毒”，认为越肮脏的东西越能避免病情恶化。

当然，排泄物也必须是“健康”的人产生的，患病的人的排泄物是不能使用的。

走?出?病区，池蔚看?到叶楚还在外面等他。他站在大门口，目光落在对面高大巍峨金碧辉煌的教堂上。对比起来，这?间破败的小诊所看?上去格外寒酸。

此时太阳刚刚开始下坠，余晖还十?分明亮。然而街道?的角落里随处可见?被?草席包裹着的尸体，不远处的房子?外墙上用红色颜料刷了一个大大的P字，几条野狗在争先恐后地蚕食尸体，肥硕的老鼠在街道?上乱窜。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裹着破烂的衣服坐在门口。他没有钱，连进诊所治疗的机会都没有。他的儿子?前天死了，尸体就摆在墙边，除了他之外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而他也正在这?里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两幅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边是俯瞰众生的仁慈高贵的神明，一边是在泥泞中?挣扎翻滚的俗世之人。

教堂门口的箱子?还没有撤，短短半个钟头的时间，池蔚已经看?到好几批人过来，将金银钱财投入里面，以换取神明的怜悯。纯银的杯盏、华贵的宝石项链、一盒沉甸甸的金币……

“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叶楚在他身边低低地说。他双手抱胸，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神态是习以为常的冷漠，眼底却有一丝和往日不同的喟叹。

“在不知道?疫病来源和传播途径的情况下，死神的羽翼始终笼罩在头顶，再怎么留神也无法避免，他们太害怕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稍微减轻内心的恐慌。”

叶楚：“他们认为这?是上帝的惩罚。”

“也有人说是‘劣等人’的阴谋。”池蔚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残血般的夕阳，轻声说。

“在不久之前他们刚刚开展了一次大屠杀，想要?杀死那些在水里下毒，传播疫病的‘劣等人’。”

叶楚心领神会。他扭头和池蔚对视一眼，“会不会是……”

池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迟疑道?：“如果是冤魂作祟，那么怪物的目标就是全城的人，我们会不会也被?算入其中?。”

“那是自然。从我们进入赌局开始，我们和它的关?系就是对立的，无论它‘生前’时好时坏，当它牵连到无辜的人，引发了一场灾难时，它就已经成为了这?场赌局里最大的‘怪物’。同理?，假如说在我们杀死它之后，下一批赌客到达这?里，那么很有可能他们面临的就是在原来的废墟之上新诞生出?来的怪物。”

“可是。”池蔚摇了摇头，“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叶楚：“为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在【方块七】赌局里曾经见?到过一张牌吗？”

“什么牌？”

“你当时告诉我，那张牌是【命令】，也就是说拿到那张牌的人，必须要?完成上面布置的任务才算成功，无论赌局是简单还是复杂。”

叶楚心里咯噔一下。他紧紧盯着池蔚的眼睛：“你该不会……”

“嗯。”池蔚一点头，“我抽到了【命令】。”

夕阳一点一点坠入教堂的尖顶后面，天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一队骑士从街道?的尸体上踏过，马蹄荡起层层灰尘。小啤酒馆的灯亮了起来。

“赌局给我发布的任务是……”池蔚的话和教堂里传来的悠扬的晚钟声同时响起，清晰地传进了叶楚的耳朵。

“杀死King。”

第089章 Extra card【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