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话想说,此刻都梗在了喉咙口。他想问张乐是不?是他们自从踏入育德中学的那刻都在他的计划里?而那些所谓失踪的学生是不?是早已经?死在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里,这所学校里其实并没有一个活人……
但在此刻,看着张乐的神情,叶楚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二?十年前张智平用自己的儿子完成了第一个实验,在成功的喜悦中他放火烧掉了整所学校,因为他需要更多的傀儡为他所用,成为他喂养他那些宝贝的容器,一个张乐还不?足够。
死去的学生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死去,他们以?飞蛾被血肉,以?大槐树下的怨气为滋养,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单调的生活,成为这所学校里永远无?法?毕业的学生。
而张乐所做的,不?过?是还原真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毁灭”。
“你为什么?……”叶楚艰难地开口。他没把话说完,但即便是不?说完,张乐也能听懂。
“玩够了,不?想玩了。”张乐看着他,“张智平不?是我?杀掉,他是在两个月前修水管的时候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正好磕到了脑袋,一命呜呼。我?把他锁在了水箱里,如愿以?偿地取代?了他的身份,不?过?我?一点?也不?开心?。”
他的目光此时平静的不?似个厉鬼,反倒像个温和纯良的青年,一瞬间叶楚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旧教室里用树叶给他捧水喝的孩子。
“杀了我?吧,如果能让你离开的话。”张乐轻声说。他抓住叶楚的手,按在了自己空空荡荡的胸口。里面没有心?脏脉搏,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渐渐消散的怨恨。
“其实你们不?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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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耀和姜小梨一直守在大槐树的洞口,里面先是冒出了滚滚浓烟,紧接着出现了赤色的火舌。树干被熏得焦黑,发出听不?见?的嘶吼呻.吟。
与?此同时,校园遥遥的一角,图书馆背后也蔓延起了一片大火,火焰映亮了夜空。
学生们惊慌失措地从教学楼里跑出来,疯了一般四处跑动,最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齐刷刷地朝着校园中央他们的方向而来。
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整齐划一,每一张脸上的焦虑、惊恐、惧怕都如同一个固定的程序般呈现。人影憧憧,明明是不?同的人,却像复制粘贴一样。
他们来到大槐树下,在熊熊火焰的背景下,无?数人的躯体?开始扭动挣扎,还没有靠近大树,就化成了一只只巴掌大的蛾子。这些虫子从袖口、领口、裤脚里钻出,蓝白校服落地成了一摊毫无?生气的死物。不?过?顷刻间,原本充斥在校园每个角落的学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飞蛾和一堆空空荡荡的衣物
大片大片的飞蛾从冒着黑烟的树洞里冲了出来,路灯的杆子在高温中扭曲变形,融化成一滩滩泥泞。不?止是路灯,远处的教学楼和宿舍区,近处的花园围栏全都像是泥捏的一样,在火里尽数融化。阵阵浓黑的烟朝着漆黑的天?空冲去,不?少飞蛾被火舌燎到,扑簌簌如同枯叶一般坠落,铺天?盖地,几乎要将人给淹没。
池蔚踏进花园时,浑身湿透。他的左手手掌被玻璃割破,掌心?一道深深的划痕。
他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人。
“张乐?”
池蔚的记忆力?格外地好,从叶楚悄悄告诉他张乐就是他们在图书馆一楼看到的值班老师时,他就已经?能够辨认出他的相貌。更何况此时张乐周身笼罩着的怨气如此之深。
“没想到还是没能困住你。”张乐歪了歪脑袋,“我?不?是把标本厅的大门给锁上了吗?”
池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果然是你。”
张乐笑了起来,嘴角淌出几缕鲜血,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