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舱有一半陷在甲板下方,勉强算地下一层,而餐厅在与之相反的方向,也在一层。二层是宿舍与杂物间,三层是船长室。中间有几条线相连接,构成了一个倾斜着的三角形。
“在这个区域里面,所有地方都要找。”池蔚淡淡开口。
他漆黑一片的眼底似乎有什东西在汩汩涌动。
“她没有死。”池蔚深吸了一口气,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那头发不是她的。她头发没那么长。”
众人:“……”
好的,懂了。
是连人家头发多长都知道的关系。
几人结伴出了舱门,开始沿着走廊找人。
尼克身上缠着绷带,颇为同情地看了刚爬起来的狼狈不堪的李德森一眼,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李德森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厌恶道,“滚!”
尼克一身不吭地紧紧跟着池蔚,“滚”走了。
池蔚脚步几乎没停。每路过一扇门他就要伸手去推一推,看看门有没有上锁。
大部分的舱室都房门紧闭,连窗户也没有。池蔚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池蔚渐渐的也有些烦躁。
走廊似乎眨眼间就到了尽头每一个地方都找不到楚柠的身影。
池蔚沿着扶梯下了楼。
楼下的餐厅依旧和他们上来前一样,静悄悄地,听不到一丝声响。
风也是安静的,无声无息。
不对。
池蔚凝神,原本诡异的歌声竟然真的消失了。他凑到窗缝前去看,里面依旧是一片昏暗,凋敝的桌椅,满地滚落的罐头瓶,脏兮兮的布帘垂落在地上,没有一个人影。
所有水手都消失了。整艘船上又只剩下了他们几个“外乡人”。
池蔚站在那里,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他明明能确定自己早上看到和听到的那些都是真实的而并非自己臆想出的幻觉,所以他才想要回楼上喊其他人一起进入餐厅寻找线索,而现在……
他的思绪有些乱,刚才楚柠床上的那摊鲜血不断在眼前闪现,大脑像是关不掉的故障机器。画面一帧帧在眼前播放,他似乎又听见了那段歌声。
“第一天将打雷闪电,第二天将冰雹纷纷,第三天天亮就将大地震。有罪的人们啊……”
为什么死的是她?难道她有罪?
“小兄弟?小兄弟!”杨刚小心地拍了拍池蔚的肩膀,从他身后冒出来。
“你怎么了?”
“我没事。”池蔚摇摇头,“怎么样?”
杨刚:“我们刚才找了很多地方都没人只剩这个餐厅了,现在我们还进去吗?”
他手里捏着一把扳手,脸上挂着憨笑,指了指那把生锈的铁锁。
池蔚:“……”
他揉了揉眉心,哑声,“开门。”
这是自从赌局启动后唯一的一条线索,他一定要弄明白里面到底在发生什么。
杨刚得令,扬起扳手,正要狠狠砸下
“停下!别开门!别进去!”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伴随着脚步声和奔跑的喘息声。
几人看过去,穿白裙子的周筱月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呼吸急促。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失魂落魄,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正是严辉。
严辉的T恤和裤子破破烂烂,露出的脖颈和手腕上遍布深紫色的勒痕。
他一边跑,嘴里一边“咕噜咕噜”地涌出大股的鲜血,而他自己好像意识不到一般,嘴里不停喊着“救命!有鬼!”
“有怪物要杀我!救命啊!啊啊啊!”
鲜血洒了一路,周围人无不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