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与平日没有太大差别,看上去似乎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只不过眉眼间多了几分若隐若现的冷峻。
记者们开始发问,他不自觉地用带血的右手抚过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随后正色回道:“多谢各位的关心。就在今天下午,总统先生结束午餐会、准备返回总统府邸,他听说酒店门口聚集了很多支持者,就想向那些一直对他表现出尊重和善意的人们表示感谢。于是他选择了从酒店门口直接上车。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枪手对他开枪,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肺,距离心脏仅2.1厘米。就在推进手术室后不久,我被告知……”
说到这里,兰德很明显地缓了一口气,才接着说下去:“我被告知他的情况很不好。但总统先生挺过来了,尽管他流了许多血,但他挺过来了……这里的医生挽救了他的生命,我能与副总统先生一起出来见大家,也是因为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在他说完后,记者们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有人问:“那么您对凶手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刁钻,不问凶手是什么状况,而是问兰德的看法。兰德很清楚实时新闻需要爆点,心里也对此有所准备,于是直接绕过这个问题:“凶手目前已被墨菲斯警方逮捕,具体情况,我想等警方调查结束后,会给总统先生、我以及公众一个答复。”
另一名记者对柳锡提问道:“请问现在总统府邸的工作是如何安排的?”
“事发后,总统的团队已经在总统府邸战情室召开紧急会议,为保证接下来总统府邸的正常运转作出安排。总统先生的部分工作会由我暂代,等他恢复后,就能顺利交接。还有部分一直由第一夫人承担的工作不会受到影响。”柳锡的回答向来平稳妥帖。
为减少第一夫人和副总统的人身风险,艾芙琳把记者会限定在十分钟内。
记者会结束后,在兰德正准备转身离开时,一名女记者喊住了他。他看了过去,只听那名记者说道:“赫伯斯先生,感谢您亲自来回答这些问题。祝您和总统先生好运。”
“多谢。”兰德没什么表情,却朝那名记者略一颔首。
艾芙琳在纪录片中做出这样的评论:“在信息时代,图片和影像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人带来最直观的视觉冲击。第一夫人那张优雅又苍白的脸,与西装上深色的血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触目惊心的画面会让民众永远记得,这一天发生了什么。”
大量独家报道以医院为中心发往世界各地,兰德却已经无心停留,脚步匆匆地赶往顶楼的病房。这一层都被总统的团队直接包下,由特勤层层把关,克莱蒙斯和另外三名受伤人员都在接受救治后被转移至这层的贵宾病房里。
兰德推门进去,看到孩子们和艾希曼家的人都已经在病房里了,而他的丈夫还没有苏醒。他这才接过助手给他准备的备用西装,先行去洗手间里换衣服。
冰凉的水流冲过满是鲜血的右手,大概是因为血凝结在手上太久,一时半会儿还冲不干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开,锈褐色的流水变成一个小小的漩涡,进入下水道,兰德把整只手冲到冰凉失去知觉后,才关上水龙头。
他换了一身衬衫和西裤,把那套带血的西装交给助手保管好,这才走到丈夫的床边。
围在床边的孩子们自觉为他让开了一个位置,他在克莱蒙斯的右手边坐下,握住了丈夫微凉的手。正在与幕僚长交流的主治医生走过来,对他说,克莱蒙斯在手术期间出血量非常大,接近成年Alpha的一半血量。
“不过总统先生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各方面的机能都还很年轻强悍,因此后续的恢复,您不用太担心,也不会留下什么不好的后遗症。”医生这么对兰德说道。
兰德这才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