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好像不再那么纠结了。过去的半年里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失眠头痛已经成了常态。

包括今天的车祸，虽然是因为肇事司机的酒驾引起的但是如果他的反应能再快一些，也不是完全躲不过去的。

但他没有。因为他当时在分神，他一早就知道李沐阳要去参加聚会，也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余茵，他甚至想像上次一样给她打个电话，还不止一次的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巧令名目再请她来家里做客。

他心里卑劣的欲望和理智在用力撕扯，每每折磨的他心力交瘁，夜不能寐。

可就在两辆车撞上，他处在生死一线的那刻，他发现他脑海里匆匆闪过的全是张雯和李沐阳。没有余茵。

一点都没有。

他想的和张雯刚才说的一样，他在想如果他出事了她和沐阳该怎么办？沐阳刚刚高中毕业还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就算她足够坚强勇敢，面对这个噩耗怕也是会伤心欲绝。

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他想的更多，可无论他想多少，都不及此刻妻子和儿子在他眼前温馨的对话来的真实。

过往的一切就当做是一场梦吧，他是一个罪人，也愿意用余下一生来赎罪，好好守护这两个人最值得他爱的人。

……

李沐阳别扭的用签子叉起一块苹果送到他嘴边，“哎呀，您张嘴啊，爸，想什么呢您”

“我可难得服侍您一回，张嘴”

李森源瞪了他一眼，看他嘿嘿的笑，张嘴咬住了他举着的苹果块。

……

余茵站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转身离开。

她现在不该进去打扰他们，她知道。

眼泪

李沐阳出来买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悉的护士小姐姐，她笑着问他，“你同学走了吗？有没有留人家吃饭？话说，你同学可真好看”

李沐阳微微愣神，问她，“刚才有人来过吗？”

“有啊，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长头发。她不是说是你同学吗？你没见？”

“可能错过了……”他微扯嘴角笑了笑，“那我不耽误你工作了，姐姐您先去忙吧，我下去买饭，需要我带什么吗？”

“不用了，我还要去查房”

“哦，好”他呆呆的应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