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过去他常年在国外,年关也不曾回来,竟也忘了国内的新年原来是这样的。

男人视线低垂,俯瞰整座城市,面色不露分毫情绪。

像他们这般出身,自幼便被教导食不示喜恶,神不露悲喜,从前嗤之以鼻,如今却也已将这一套标准印入心中。

半晌,他轻抿一口酒,缓声开口:“真热闹啊。”

“嗯,等到除夕那天,人民广场还会有烟花秀,特别漂亮。”江稚尔说。

“是么。”

“是呀,年年都有,二叔没看过吗?”

“好多年没回国过年了。”

江稚尔微愣。

她看着程京蔚的背影,明明连表情都看不清,只见到窗户倒影中男人沉毅凌厉的线条轮廓,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变化。

此刻的程京蔚似乎和平时很多时候都不太一样。

江稚尔盯着他背影看了会儿,主动分享道:“从前奶奶在的时候,每年除夕我都会和奶奶一起布置屋子,奶奶字写得好,每年都会亲手写一副对联贴在门口,屋内就贴福字、买鲜花,烟花秀开始时整座城市的天空都会被照亮,将那红彤彤的福字也照得闪闪发光,特别漂亮。”

小姑娘说起这些眼睛都亮晶晶的,少见地如此活络。

可渐渐声音又低落下去不管过去多美好多开心,奶奶都已经不在了。

程京蔚转身:“今年除夕打算怎么过?”

“什么?”

他耐心温柔地说:“今年可以拜托尔尔帮我布置一下家里吗?”

“当然可以了。”

小姑娘笑起来,“除夕夜,你会回来吗?”

“回,那日我大哥值夜,我晚些就会回来。”

-

于是剩下几日江稚尔都在憧憬除夕。

而这去值夜比加班应酬更累,程京蔚时常日夜颠倒,白日睡下午起。

出于礼貌,江稚尔也提过自己可以陪他一道去,可以替他盯几小时,也好多睡几小时。

程京蔚只摸着她脑袋,说最近流感肆虐,她还是不要去医院当心染病。

终于,大年三十,除夕了。

江稚尔闹了闹钟,和楚姨早早去买了布置的道具,张灯结彩,忙了一整日,将黑灰主色的家装扮得红红火火。

她还买了许多宣纸,拿毛笔蘸了墨,一笔一划写下对联。江稚尔写得一手好字,无论谁见了都会夸。

楚姨也说:“这字真漂亮。”

江稚尔笑:“从小奶奶教的。”

赶在程京蔚回来前布置完,江稚尔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楚姨做好晚餐便提前回去同家人过年。

江稚尔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面对窗外灯火亮起的夜景,烟花秀还未正式开始,天际已断断续续升起不少四散的烟火。

她就这么等着,明白程京蔚此刻在医院必定忙,也没打电话。

直到钟楼音乐响起,成百上千柱烟花噼里啪啦骤然升空。

整片天际瞬间亮如白昼,火光弧线细细密密接连坠落,如万千星河点点,美得无与伦比。

江稚尔正打瞌睡,被烟花声惊醒,扭头看向钟表。

已经夜里十点了。

程京蔚还没回来。

不是说今天不用值夜的么。

手机就放在面前,翻来又覆去,始终没能打出那通电话。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程京蔚。

江稚尔连忙接起:“喂,二叔。”

程京蔚没料到接那么快,停顿一秒,问:“还没睡?”

在等你啊。

“没,外面烟花太响了。”江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