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他相好一回,纵是完事以后立刻死了,那也心甘情愿!”

忽然屋顶传来“呵”的一声冷笑,原来是玄晧听到玉挽容的祝祷,忍不住笑出声来。

玉挽容又急又怒,正欲破口大骂,但一转念,想到自己和临风道长正邪殊途,好不容易二人独处,临风道长还放下身段自荐枕席,这真是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自己却猪油蒙了心,把飞到嘴边的熟鸭子作践没了,那不是活该受人讥笑么?

玉挽容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索性伏倒在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古时孟姜女哭长城也不过如此。

也不知哭了多久,忽然门扉吱呀一声推开,一个人走进屋来,接着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问道:“咦,你怎么又哭了?受什么委屈了?”

玉挽容一呆,愕然抬头。

泪眼朦胧之中,只见王临风垂首凝视着他,俊朗无俦,冲淡谦和,宛若一尊无情无爱的圣洁神像,唯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玉挽容瞪大眼睛,站起身来,呆呆说道:“临风道长,真的……真的是你么?”

王临风抿唇一笑,仿佛一尊冰冷神像霎时有了生气,说道:“你认错人啦,我不是王临风。我叫王临云,又叫王临雨,还叫王临雾,唯独不是王临风。”

玉挽破涕为笑,说道:“那我就是金挽容、银挽容、铜挽容,唯独不是玉挽容。”抢上前去,用力抱住王临风的胳膊,说道:“临风道长,你为什么回来了?难道你已经办完事了?没有这么快的罢?”

王临风笑道:“你胡说什么呢?你刚刚不是嫌弃自己身子脏么?都怪我粗心大意,我原该想到这一节儿的。我方才去请店里伙计准备热水,你好好洗一个大澡,我不会再拿雪域情龙的事情来烦你了。”语毕,侧过身子让开道路。

几名伙计挑着热水走进屋中,一桶一桶热水倒进大浴桶。又在浴桶中洒了厚厚一层玫瑰花,倒了一整瓶茉莉香露,旋即躬身退出。

水汽氤氲,花香蒸发,直熏得满室香气,芬芳怡人。

玉挽容走近浴桶,只见水光摇曳,花色梦幻,煞是好看,一时受宠若惊,说道:“临风道长,这些都是你为我准备的么?”

王临风说道:“我瞧你们家少主沐浴的时候大费周章,想来门风如此,便叮嘱店里伙计一定要仔细准备,没想到他们的花头这么多,我也是大开眼界了。”

玉挽容笑道:“临风道长,你真是糊涂啦,少主是金枝玉叶的凤凰,我是微不足道的麻雀,你怎能拿我和少主相比?”

王临风笑了笑,说道:“你喜欢就好,你慢慢洗澡,我这就去了。”

玉挽容怎会再放他走?连忙拉住他,说道:“你别走,我……我愿意帮你整治那雪域情龙。”

王临风一愣,旋即露出笑容,如释重负般说道:“玉衡使,多谢你。我正为此事发愁呢,若是你不愿帮我,我就只能去花街青楼……可我一个出家人,要走进那风月之地,实在是……实在是……”

玉挽容噗嗤一笑,说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去风月之地了。洛阳府凤娇楼,那一出响当当的‘英雄大会’,难道你忘了?”一边说着,一边朝王临风挤眉弄眼,戏谑之情溢于言表。

王临风又羞又惭,说道:“你别提这事儿啦。”

玉挽容这时已对他百依百顺,昵声说道:“好,你不愿意听,我就绝不再提第二次。你费尽心思准备了这么香喷喷的一桶水,只有我一个人享受,未免太浪费了些。咱们一起去洗澡罢,你说好不好?”

王临风迟疑道:“一起洗?这个……”

玉挽容央求道:“好道长,好道爷,你就允了我罢!”柔声细语相求,格外婉转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