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却精准地环住了对方的腰。这个姿势让沈昭不得不伸手扶住他，在旁人看来就像个主动的拥抱。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陆野！"沈昭咬牙切齿，"你适可而......"

话没说完，陆野整个人突然脱力般往下滑。沈昭下意识收紧手臂，却被他带着一起跌坐在塑胶跑道上。陆野的头枕在他大腿上，脸色苍白得不像假装，睫毛在阳光下颤抖得像濒死的蝶。

"......陆野？"沈昭的声音突然变了调。

没有回应。

沈昭的手摸到陆野后颈，触到一片湿冷那不是汗水，而是某种半透明的冷却液，正从陆野的皮下渗出。他的机械核心过热了。

"让开！都让开！"沈昭的声音让嘈杂的操场瞬间安静。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扯开陆野的衣领，对着左胸某个特定位置重重按压三次那是前世他帮陆野维修机械心脏时记下的重启开关。

陆野猛地睁开眼睛。

他的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两道细线，虹膜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金属蓝。沈昭的手还按在他胸口，能感受到掌心下的机械心脏正在疯狂过载，齿轮咬合的震动顺着骨骼传来，像是某种濒临崩溃的求救信号。

"......回家。"陆野的嘴唇几乎没动，声音轻得只有沈昭能听见，"芯片......故障......"

沈昭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冲向医务室。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快门声，但他已经无暇顾及怀里的陆野正在变轻，体温以惊人的速度下降，就像一台正在关机的机器。

医务室的门被反锁，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陆野躺在诊疗床上，皮肤像水纹一样波动，逐渐变得半透明。沈昭看着他胸口浮现的机械核心那颗本该精密运转的心脏此刻布满裂纹，蓝色的能量液从裂缝中渗出，在白色床单上晕开一片荧光。

"第几次了？"沈昭的声音发抖，"这种程度的损伤......"

"第七十一次。"陆野虚弱地笑了笑，"每次轮回都会加重一点。"

沈昭的手悬在半空，不敢触碰那些裂纹。他想起第三次轮回时，自己亲手将子弹送入这颗机械心脏。当时陆野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没有怨恨，只有某种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

"因为每次重启，系统都会在我的记忆芯片里写入新的指令。"陆野的指尖碰了碰沈昭的手腕，"只有疼痛是真实的。"

沈昭突然明白了。那些看似刻意的接近，那些精心设计的"偶遇"，都是系统强加给陆野的程序。而真正的陆野，一直被困在这具不断崩溃的身体里，清醒地承受着七十一次轮回积累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