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置！"陆野瞪大眼睛，"当时有个观众全程没鼓掌，原来是你？"

"你哭戏太假。"沈昭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不住他泛红的耳根。

暴雨仍在肆虐，两人坐在地毯上清点"罪证"。陆野翻到本黑色笔记本，内页贴满他历年采访截图，每段旁边都有沈昭的批注：

【2015.3 时尚芭莎：说谎时会摸耳垂】

【2016.8 电影周刊：提到初恋左眼会微眯】

【2019.11 金马奖后台：紧张就咬吸管】

"变态啊！"陆野嘴上嫌弃，却忍不住嘴角上扬，"等等，这篇《新生代演员专访》......"

他猛地抬头："这期杂志只在学校内部发行！"

沈昭默默从箱子底层拿出张教师卡：XX高中实习老师-沈昭。

"你混进我们学校？！"陆野的尖叫被雷声淹没。

"代课两周。"沈昭镇定地取出个U盘，"顺便拷贝了监控录像你翻墙逃课二十七次。"

陆野扑过去要抢，两人在满地藏品上滚作一团。挣扎间撞开另一个盒子，哗啦啦倒出几十张拍立得全是陆野睡着的侧脸，从高中教室到公司休息室，时间跨度整整十年。

"重生者作弊！"陆野捏着最近期那张，照片里自己趴在沈昭办公室沙发上，身上盖着对方的西装，"你什么时候拍的？"

沈昭突然扣住他的手腕："第二次轮回，我回到高中时代。"他的拇指摩挲着陆野的脉搏，"那时才明白，原来一直是你。"

凌晨三点，雨势渐小。陆野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最珍贵的发现本烫金日记。扉页写着"LY观察日志"，落款日期是车祸前三个月。

【3月15日 晴

今天他又没吃早餐，偷偷塞了面包在他课桌。傻子以为是暗恋他的女生送的】

【5月20日 雨

毕业照站位离他三米远，镜头拍不到我在看他】

【7月12日 雷雨

终于拿到他报考的大学名单。如果勇敢一次，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陆野的指尖停在最后一页，那是张被血渍晕染的纸条：【对不起，这次换我保护你】。

"所以重生后......"他的声音有点抖。

"第一件事是收购你经纪公司。"沈昭取下眼镜，"第二件是学会用别针。"他变魔术般摸出枚锈迹斑斑的别针和当年固定号码布的一模一样。

陆野突然抓起相机："抬头。"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沈昭难得露出错愕的表情。照片里的男人头发微乱，衬衫领口敞着，膝上摊满关于另一个人的十年记忆。

"第一张站姐返图，"陆野把相机塞进沈昭手里，"该你了。"

他们像两个较劲的高中生，在雨声中拍下对方最狼狈的样子。沈昭镜头里的陆野笑得见牙不见眼，举着本发黄的数学作业本上面全是沈昭模仿他字迹代写的答案。

当晨曦穿透云层时，陆野突然按住沈昭的手："最后一题。"

他指向作业本末页的空白处。沈昭沉默片刻，写下当年没敢给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