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教育是与崔季明不同的。没有贺拔庆元那样的人用行动告诉他,人该如何活。只有崔翕说:聪明人是懂得取舍的,蠢人才会挂念一点根本无阻挂齿的义。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蠢,但这种愚蠢是天生的,是他这辈子骨子里抠不掉的一块脓。
他或许根本不是为了殷邛,而是为了自己能安眠,为了给他二人都曾背叛过、忘记过的这段少年友谊,画作一个句点。
崔式当时还想,仅此一次,日后殷邛被人围攻惨死城墙下,被人毒杀在龙椅上扑腾,他都不管了,管不了了。
然而冒着夜风前来的崔式,却没等到殷邛。
或许殷邛有要事要处理,或许他已经觉得崔式是无所谓要不要见的人了。
崔式没等到,也松了一口气。
他是想提醒殷邛的,他走出这一步了,殷邛没来,是命。
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没有第二次背叛崔家。
而有些人却将他迈出的这一步看在了眼里。有暴怒的翕公,有郑王两家本就对于崔式有忌惮的长辈。
崔季明很能理解阿耶,或许她骨子里也是像阿耶。
崔季明饮尽盏内茶,笑道:“既然最后结果无差,再将旧事每个细节拿出来琢磨,非要抠出个几分对错,便没意思了。”
郑翼笑:“也是。”他添了一次水,道:“我年纪轻,也是头一次参建康的会选,比不得如今三郎已在各家混了个脸熟,还是要三郎多担待。”
崔季明纵然不想与他这样虚与委蛇,但也必须这样。她点头称是,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