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线陡然冷硬,扫视仆从的眼神如同审视冒犯领地的野兽。
“再敢动手,就去后院喂池塘里的东西。”
说完,他一把将人拉到身后,像头护食的恶犬。
只要有仆从敢靠近,他就用眼神逼退。
看样子,仆从们都很怕他。
黎鸢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江管家已经低头凑近,鼻尖几乎蹭到她的手背,不是亲吻,而是像辨别猎物般轻嗅。
他的牙齿轻轻磕在黎鸢的指节上,那触感不像咬,更像某种标记,带着潮湿的凉意。
黎鸢猛地抽手,却被攥得更紧。
“你……变态啊。”
“想活下去,就别乱动。”
晚餐时间不知不觉地过了大半,接近尾声。
江管家像头刚享用过猎物的狮子,舔了舔嘴唇,低声说:“这样他们就不会吃你了。”
黎鸢满脸黑线,“还不如被他们吃了算了。”
“我可舍不得。”
“什么?”
黎鸢没听清,被他拉着从餐桌上跳了下来。
“地上的留给你们了。”
原本无精打采的仆从们瞬间变身,争先恐后地抢夺地上的食物。
黎鸢想回头看,被他用手捂住眼睛。
“别着急,外面的更好看。”
“?”
走出餐厅,江管家终于神秘兮兮地移开了手掌。
眼前一幕让黎鸢感到头皮发麻,浑身的神经骤然绷紧。
“这…就是你说的好看?”
“难道不好看吗?”戏谑的语气令她背脊发寒。
墙壁、地面、楼梯,到处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却看不见尸体。
这群人……竟然把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没走两步,黎鸢踩到什么东西,“咔嚓”一声脆响。
那是一副只有一块镜片的眼镜,然而那块镜片已经被她踩碎成蛛网状。
室内的光线忽明忽暗,一条长长的影子在地面来回摆动,像是有人在做手影游戏。
黎鸢仰起脖子,抬头向上看。
空中,一条长长的物件挂在奢华的水晶吊灯上,左右摆动,一滴一滴的血砸在地板上。
“哒…哒…”
江管家贴心地在她耳边解释:“那是血肠。”
听完,黎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胃里一阵翻涌,捂住嘴巴差点吐出来。
原来那是肠、肠子!
她失神地倒退几步,望着那张好看又诡异的脸,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你…你到底是谁!”
男人垂眸笑了笑,喉结在阴影里滚动出喑哑的声响:“你觉得呢?
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浸满血色。
那不是普通的红,而是像把整坛血泼在玻璃珠里,血丝在瞳孔中疯狂游走,凝成漩涡状的纹路。
黎鸢在那片血雾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双眼圆睁,嘴唇煞白,连头发丝都在发抖。
“啊!”她爆发出尖叫,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反应。
在男人抬手的瞬间,她像被弹弓射出去的石子,朝着走廊拐角猛扑。
膝盖擦过地面的剧痛都没来得及感知,就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撕裂的声响。
“咚咚”
九点的钟声恰好炸开,震得水晶吊灯上的血珠簌簌掉落。
黎鸢回头时,只看见男人的身影正被黑暗吞噬,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像两个悬空的灯笼。
他挥了挥手,指尖划过空气留下暗红的光痕。
“乖乖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