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宇文舟“啪”地把书合上，惊得众人差点忍不住回头，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

只见，他双眼紧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经过短暂的冥想，宇文舟强行稳住了心神。

车子即将驶入市区时，黎鸢忽然醒来，发现自己竟然靠在宇文舟肩膀上睡着了，连忙坐直身体。

“对不起，我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所以……”

“无妨。”宇文舟轻咳一声，整理被压皱的衣襟。

黎鸢趴在窗边看了看，小心地询问：“司机师傅，能在路边停一下车吗？我想下车买些东西。”

没等司机回答，宇文先开口：“我陪你一起。”

黎鸢跟着宇文舟下车时，日头正毒。

青石板路上蒸腾着暑气，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混着炸油条的香气钻进鼻腔。

黎鸢望着熙攘的人群，忽然在拐角处捕捉到两道熟悉的背影。

身穿花布衬衣的老妇人牵着小女孩的手，慢悠悠地穿梭在集市里。

卖冰糕的三轮车铃铛“叮铃”一响，小女孩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姥姥快看！是卖冰糕的！”

“鸢鸢想吃不？”姥姥弯腰问，银发被汗水黏在额角。

小黎鸢抿了抿嘴唇，脚尖在地上画圈。“吃小份的就行。”

姥姥笑着捏捏她的脸，从布兜里摸出皱巴巴的五角钱。“等鸢鸢长大了，姥姥给买大份的。”

黎鸢停在那辆三轮车前，看着棉被下的铁罐里散发的冷气，咽了咽口水。

“宇文舟，你吃过冰糕吗？”

这个问题让宇文舟一愣，他快速在大脑里检索信息。

黎鸢说的冰糕是指冰棍还是冰淇淋？

似乎都不是。

最终，他摇摇头。

“阿姨，我要两份小份的。”

卖冰糕的阿姨打量着黎鸢身后的宇文舟，笑着多塞了两根木勺。

“小姑娘真有福，对象长得真俊。”

黎鸢指尖一颤，木勺差点掉在地上。

“不，不是，他是我朋友。”

阿姨露出一个“我都懂”的姨母笑，压低声音道：“早晚是男朋友，对吧？”

宇文舟垂眸盯着杯中的奶油球，接过时手指微曲，避免碰到黎鸢的指尖。

黎鸢挖一勺冰糕塞进嘴里，奶油在舌尖迅速化开。她反复品尝，眉头逐渐拧成一团。

“味道好像不一样了……是我的口味变了？”

宇文舟尝了一口便轻轻皱眉，冰糕的劣质甜腻盖过了木头勺子的清苦，属实难吃。

忽然，前方又传来尖锐的笑声。

“姥姥你看！棉花糖！”

小黎鸢指着转盘上飞旋的糖丝，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

老人笑着又掏出两角钱，摊主递来一个比头还大的棉花糖。

“哇！姥姥，好甜呀！”

小黎鸢吃得满嘴糖渍，糖丝都粘在睫毛上。

棉花糖的甜香裹着热气扑来。

黎鸢看着摊主熟练地转动转盘，糖丝却不再如记忆中那般蓬松。

她把棉花糖递给宇文舟时，看见他脸颊泛红，兴许是中暑了。

“我不喜欢甜食。”他推了推眼镜，却还是接住。

黎鸢小口咬着棉花糖，嫉妒的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蹦蹦跳跳的小黎鸢。

冰糕不好吃，棉花糖也不好吃，她到底在高兴什么？

黎鸢像敌特似的悄悄跟在她们身后，买了许多她们买过的东西。

宇文舟默默跟在后面，主动承担起负重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