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舟忽然走向黎鸢,步伐轻盈得不像实体。

“告诉我,你在噩梦中通常扮演什么角色?受害者?旁观者?还是……”

最终他停在黎鸢面前,俯身靠近,“猎人?”

宇文舟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丝药草的苦涩,闻起来像是一个古玩店。

黎鸢微微后仰,拉开距离。

“梦都是假的,但诡世界能要人命确实是真的。”

宇文舟直起身,又换了个话题。

“你认为诡异是什么?”

“……”

这次,黎鸢沉默了半晌。

她不明白提问这些问题的意义在哪里,难道是为了套话?还是一种服从性测试?

无论是哪种,她都不会让这个“白毛鸡”得逞就对了。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她不卑不亢地回答。

宇文舟上下打量着她,傲慢的目光如同锋利的铁片反复刮过。

他缓步绕到黎鸢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椅背上,声音如同诱惑亚当与夏娃吃禁果的那条蛇。

“那我们来谈谈已知的部分,比如你的原生家庭。”

黎鸢蓦地瞪大眼睛,只是一瞬间的松弛,身后的冰冷气息立刻像一条毒蛇般缠了过来。

“我的档案里应该写得很清楚。”

“档案只记录事实,不记录感受。”宇文舟绕回她面前,金丝眼镜后的灰色眼眸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被亲人抛弃的感觉如何?”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黎鸢心底最脆弱的部分。

黎鸢心说:你他妈问问题不过脑子吗?这样贸然地揭开别人的伤疤真的好吗?还是说,这些所谓的“正常人”聊天都是这样的?

黎鸢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他看起来瘦弱,但身体状态要比普通人好得多。

从他的穿着、外貌到谈吐可以判断,此人受过高等教育,说话时带着一股“贵族口音”,就算不是富家公子,也肯定是什么权势家族。

如果不是有进入朝歌的机会,黎鸢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真正的贵族长什么样。要知道,贵族在穷人阶层里可是稀罕物。

黎鸢稍稍探头,学着宇文舟的神态在他身上反复打量,直到青年先有些别扭地侧过头才收回目光。

忽然,她笑了。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富家公子哥会有什么不同,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说着,用手在宇文舟面前比画。“你跟我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宇文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真是坚强的回答。那么,姥姥的离世呢?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闭嘴!”

这句话触碰到了黎鸢的逆鳞,她猛地站起身,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你、有什么资格提!”

宇文舟不为所动,反而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愤怒?很好。至少证明你还有情绪,不是完全的冷血动物。”

黎鸢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耳膜中奔涌的声音。

就在她即将爆发的瞬间,锁骨处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那感觉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她内心的波澜。

江辰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别怕,我在这里。”

黎鸢的呼吸逐渐平稳,她松开拳头,抬头直视宇文舟的眼睛,嘴角甚至扬起一丝笑意。

“宇文前辈对我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宇文舟愣了一下,显然没预料到这样的转折。

黎鸢乘胜追击,故意盯着他的白头发看。“不过抱歉,我对白毛没兴趣,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