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得太不堪,又要赶我去柴房睡觉。”
“他打我的时候,我觉得疼,便喊,他便打得更狠。后来我学乖了,不喊了,只是想着,打死了倒好,死了倒也不会疼了。”
“现如今我倒是真死了。也好,是真一点不疼了。”
“我生前侥幸得以回门的时候,我不到我爹娘面前哭,我去我婶婶面前哭。我婶婶也心疼我,可是她说有什么办法呢,横竖忍着些,各人有各人的命,这都是我的命。”
“果真如此么?我当时不信。从小没了亲娘,好容易在婶子那边过几天心静日子,现如今却又是这般结果。”
“但天地间不公之事太多,我不信也并没用。”
“当我被那姓孙的痛打一顿,骂作‘五千两银子买来的东西’,赶我去柴房睡觉的时候,我真想问问如来,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因果。”
“或许有因果罢,只是它来得太迟,我大约是等不到了。”
“可是善恶终有报。对么?”
她说着说着,笑了一下,就好像把过往都放下了。又像是已然阅遍了万水千山,于是在不知哪刻倏然沉淀下来,不慌不忙地给韶光抓了一个口子,透过缝隙窥笑曾经的自己。
“自从我出嫁后,我日日只想着再回园子里看一眼。我今儿看到了。我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