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应,他站起身推搡着江别雪:“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吗?赔得起吗你?”
江别雪退了两步,指了指耳廓上陈旧的助听器,拦在他身前的少年也说:“我大哥是哑巴,说不了话。”
“哑巴?耳朵还聋?”男人哈哈大笑:“残疾就给他妈好好待在家里,别没事跑出来碍大家的眼。”
李明昔挑起来炸酱面,对着面前埋头苦吃的小弟说:“好蠢。”
小弟嗦了一口面,抬起头问:“你说那个哑巴吗?”她笑了笑,“那个骂人的,他也不想想,一个聋哑人,能大大方方出现在户外,还能跟人交上朋友,健全的人还反过来叫他大哥…找事能找到这样的人头上,脑残吧。”
后来如她所说,男人觉得江别雪是个残废,他们一大伙兄弟,就想欺负他,一大帮人围着他们俩拳打脚踢,以李明昔的经验来说,她知道被找茬二人组怕是断了好几根骨头。
最后以江别雪拿筷子捅穿领头男人的肩膀,指着他脖子收场。
青年把人按到座位上,拿带血的筷子拍了拍男人的脸,他比划着手语,跟着他的少年在旁边翻译:“衣服多少钱。”
男人已经被吓傻了,他愣愣地捂着肩上的洞穿伤。
俯视过来的江别雪抹了抹额上的血,他睥睨冷漠的眼神盯着人,就像狼王盯住猎物。
恶狗盯住骨头。
江别雪越过他,把桌上的酱油瓶提起来,淋了他一头。
他掏出皱皱巴巴的两张大钞丢到男人头上。
森寒暴戾的青年又在比划着,菲薄的唇随着轻蔑地向下撇。
少年很快翻译过来:“大哥说,算我买了。”
江别雪第一个走出来,他极瘦极高,他淬冷的眼睛瞥向李明昔,整个人如同不动声色的磐石,李明昔端着面,冲他点了点头。
他很快移开视线,似乎从没看过来过。
挺能打的,她这么想着,喝了口汤。
再往后一段时间,他们在市医院里遇到过,李明昔为了接近魏晴,让她动收养她的心思,翻墙进医院偷了病历卡。
到底是市里最好的医院,反应就是快,稀稀落落的走廊上,她揣着病历卡走得飞快,跟身材高大,佝偻着背,双手揣在兜里的江别雪四目交错。
一切尽在不言中。
哥们,也忙着呢哥们?
江别雪捏着兜里偷来的助听器,一直侧眼注意着警卫的动向,他们只知道丢了东西,到底不知道是谁干的,只能在人群中慢慢排查,他看见李明昔主动迎上那群人。
她瓷白手指往他这里一指。
他也不装了,推开面前的人大步逃开。
狗东西,他想,祸水东引,拿他掩护她?
其实江别雪也想出卖她,奈何他又聋又哑,说不出话,只能生吃这个闷亏。
脑子里过了很多回忆,放到现实里,其实不过几秒。
李明昔不欲跟他纠缠,撑起身就要往房间另一头跑,脚踝被攥住往回拖,她无语地锤了下地板,不就是卖了他一次吗?
又没被抓,小心眼!
跳窗进来,从门那边溜走的计划胎死腹中,窗外追兵的叫骂声渐近,没时间了!
她咬咬牙,踹开他的手,返身往窗口跑,她撑上窗框,就要跳出去。
这样几乎是要直接暴露在那群混混眼前了,可总比跟这哑巴互锤一通被他们当场堵在这里要好。
蓄力的手臂被身后的力道扯去,她拧起眉,烦躁地看向他:“好狗不挡道。”
李明昔个子高,一米七二的身高站直了,眼睛所处的高度只比他低上寸许,他们对峙着,以面对面的距离。
他沉默着抬起手,拉上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