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人喊：“老板！加个钟！”

李明昔瞟了一眼，然后说：“我搞个冰淇淋，你先忙吧。”

江别雪从兜里掏出叠在一起的纸币，也没数，全都递给她。

斜对门就有便利店，江别雪指给她看，就回去收钱帮人续费了。

等他把零碎的几块钱放进钱箱里，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往对面望，还没买好吗？

他走出来，倚在门口，盯着斜对面的店面，这条街算是郊区的商业街，人也不多。

入了夜，还在营业的店都开了灯，里面的情形一览无遗，她不在…

难道是看他走不开，先回家了？

江别雪垂眸掏出了屏幕碎裂的翻盖手机，余光蓦地瞥到地上什么东西。

他动作一顿，凌冽的眼凝目看过去，才撕开包装的甜筒孤单地栽在柏油路面上，淡紫色雪球滚得全是灰尘，凄惨地化出一缕雪水。

江别雪心跳陡然加快，猛地向外跑出好几步，双眼慌张地向各处寻觅看去。

他来得及看到接壤主公路的路口，一闪而过的，无力垂在地面，被拖拽着的半条纤长小腿。

“老板！加一下钱！！”来这里光顾的客人大多都知道江别雪耳朵不好使，举着十块钱等不到人来收，还以为自己声音不够大，掀开半边耳机，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是轰鸣的摩托发动机声，客人诧异地向外看去，只看到一片残影疾电般掠过。

＊

下了面包车，吩咐小弟停好车在外边守着，王癞子扛着手脚都被捆上的李明昔往仓库走。

刚把她绑到生锈落灰的椅子上，他就听到本该等在门口的小弟，连滚带爬地哀嚎声。

“癞子哥！癞子哥！！啊！！”

王癞子皱眉回头，就看见揪着小弟后颈，像是提小鸡似的将人往里推的高瘦青年。

江别雪抓住人的小臂膨起爆发性十足的肌肉轮廓，过于高的颧骨下，薄唇冷戾抿起的，冰寒的单眼皮看向他，瞳孔里悬浮着可怖的凶光。

“你？”对上他的目光，王癞子下意识往后急退了好几步。

这哑巴怎么会在这里？他要干什么？！

惊惶里摆动着的手蓦地挨上了温热且毛刺刺的什么东西，王癞子侧目看去，原来是摸到了被捆得扎实的少女的头顶。

什么头发！又硬又扎手！

当务之急是怎么对付这个难缠的怪胎！王癞子推开她的头，无意识歪在椅子上的李明昔，垂着的脑袋在惯性作用下，如同脆弱的幼兽，可怜地晃了好几下。

「明昔！」江别雪挥开被他打得眼圈发乌的黄毛小混混，急切地向这边奔来。

王癞子心肺狂跳，熟悉的恐惧几乎让他想拔腿就跑。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万事皆休！

他小腿肚子打着颤，预备起跑而举起来的手，不小心又碰到到了离他极近的少女，看上去就像是他主动抡了李明昔后脑一拳。

几步之遥的青年瞳孔一窒，脚步停滞，他骨节分明的两只手举到面前，仿佛是要王癞子不要轻举妄动。

王癞子吞了口唾沫，后怕的冷汗沾湿了他的背，他狐疑地看了看焦躁不安却不敢再向前一步的江别雪。

干什么？这哑巴…

他低头看向青年视线凝聚的方向…这女的…

王癞子眼珠一转，汗黏黏的手猛地扯起李明昔的头发，拖得她整个身体连同椅子都“哧”地向他靠过来。

「别！放开她！！」江别雪压在眼窝下的眸子翻上惊悸的血丝。

真是这样，王癞子满意地发现，这哑巴就是为她来的。

可惜了，为了隐蔽，王癞子今天只带了一个人，他们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