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雪挺直分明仿佛是两条平行线夹出来的鼻头紧紧贴陷进她的脸颊肉,他睁着眼,将她垂闭的眼睑上的每一寸肌理走向,一遍又一遍地用目光描摹。
有的人一起生活好几年,连手语都不会认。
有的人认识不到一个月,已经用不着翻译,把手语学了个十成十。
要是有时空门就好了,那样江别雪就可以打开门,告诉年幼的自己你瞧,手语没那么难,学不会是他们蠢,是他们不用心,不是你要奢求。
「我觉得你比他好。」
李明昔这句话犹如致幻剂,刺进他的静脉,让他疲累的大脑激起无穷尽的欢欣。
鼓噪的冲动让他死死抓握住板凳的手抬起来,握住她的肩,暂且将她往后拉开,分离的双唇带出了湿透的发丝,还有粘连不断的银色水线。
江别雪胸口急剧地起伏,他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又不值钱,他想听她,对他说。
他额上的汗珠蜿蜒过陡峭的鼻梁,积在紧绷抿起的唇畔,最后划过利落的下巴,坠落到了她的手背。
李明昔细汗濛濛的眼睛缓缓地闭了闭,她手指猛地蜷了蜷,殷红的唇扯起稍纵即逝的笑容,她双手捧起他的脸,狠狠地,再次吻了上去。
任由这个问题落寞地消弭在风里。
江别雪环抱着跨坐在他大腿上的少女,肌肉漂亮的手臂上,青色的静脉融进紫色的经络。
她为什么不说?
她骗别人不是骗得很好吗?
怎么就不能骗骗他呢?
打入他身体的致幻剂,变做烧沸的糖水。
又是甜蜜,又是痛苦。
江别雪惊觉自己话太多了。
他的那些往事,没什么好瞒的。
可他为何会事无巨细地将每一刻的感触都复述给她?
简直就像是对着认下的主人,翻出柔软肚皮,舔舐伤口乞求怜惜的流浪狗。
连每根毛发,都不遗余力地都散发出信号
你疼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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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主恶犬【江别雪H】
李明昔忙得像陀螺,既要陪着傅凌君,又得稳住祁琮。
傅凌君已经帮她帮下一学年的学费交了,至于许诺给她的超过魏晴的财产,他倒是没忘。
只说等他上了大学就能自由支配自己的资产,不然他爸那边不好交待,斥责他还没什么,要是傅良对李明昔直接下手…
他把自己收零花钱的卡给了她,只要李明昔别没事干想买个房子,总是够花的。
夏天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到漫天的星辰闪烁,江别雪骑着破旧的摩托车去接李明昔。
结束了约会,她坐在路边的长椅,毫不顾形象地单手夸张扇着风,刘海被汗水沾湿黏在额头,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热死。
江别雪单腿踩在地面,扶着车头停在她面前,她提起一口气,坐上了后座,嫌热地跟他隔了好远。
包装精美的盒子从他肋下递过来,江别雪打开一看,是崭新精致的助听器。
他转过头,十分理所当然地问,「偷的?」
李明昔没好气地擂了他一拳,“买的。”
他舌尖抵了抵腮,将耳上老旧、过大的助听器摘了下来,把新的戴了上去。
脑袋甩了甩,尺寸刚好,不会一直掉。
病历卡是她偷的,傅凌君的爱是她骗的,李明昔惯常做无本生意。
可江别雪合适的助听器是她花钱买的。
她在祁琮面前一个样子,在傅凌君面前一个样子。
在他面前又一个样子。
他又怎么知道,她在他面前的样子,不是她演的呢?